回到病房,几名医生和护士已经在病房等着了。
程笙看着那么大的阵仗,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就痛了那一下,后面就没有反应了。
主任医师做完初步检查,道:“见红了,接下来的时间会有不同程度的宫缩,你如果觉得反应还好可以先去洗个澡,把生产的东西准备好。”
程笙眨下眼,真要生了?
虹姐看上去比程笙紧张,赶忙去准备洗澡的东西。
谢聿辞下颚线绷得紧紧的,弯腰看床上的人:“怎么样?疼吗?”
程笙摇摇头:“不疼……嘶!”
话没落音,小腹又是一下坠痛。
谢聿辞心口一紧:“很疼?受得了吗,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
“……不用,好像就一下。”
程笙坐起来,谢聿辞单膝点地帮她把拖着穿上:“真要洗澡吗,你确定你可以洗?”
他突然变得啰嗦,虹姐从房间出来:“要洗的,趁现在还不是很痛,真痛起来别说下床,说话都费劲。生孩子会出很多汗,赶紧洗个澡,清爽一点。”
谢聿辞跟到洗手间门口,抿了抿唇:“我是怕你一个人洗澡不安全。”
虹姐在旁边眨眨眼:“大少爷,您是不是忘了还有我,我会进去帮忙啊。”
哦,忘了,还有个虹姐。
不是母亲更似母亲。
谢聿辞深深看她眼,说不清是幽还是怨。
顿了两秒让开:“我在门外,有事随时叫我。”
程笙从头到脚洗得香香的,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谢聿辞还在门外,跟具雕塑似的。
虹姐捧着一堆衣服差点撞上:“哎哟大少爷,您坐啊,站又不能把孩子站出来。”
谢聿辞难得没回嘴,跟着程笙往沙发走:“现在感觉怎么样?”
程笙把手腕上的皮筋取下来,抬手要扎头发:“还好。”
皮筋被半路劫走,谢聿辞动作熟练地给她扎了个低马尾,程笙回头看他,他挑眉轻笑:“毕竟给自己扎了三个月头发,这点手法还是有的。”
虹姐收完衣服过来正好听到这句,奇怪道:“大少爷您以前留过长头发啊,我怎么不知道?”
程笙抿唇笑,有点报复心理地故意说:“虹姐你不知道吗,他留过几个月长发,大概——”
她往肩膀比了下:“这么长。”
虹姐想象了下谢聿辞留齐肩长发的样子,瞬间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摇摇头走开了,非主流的审美,她不懂。
这么被人造谣,谢聿辞竟然不生气,还宠溺地揉了下她的头发:“我一点名声都被你败完了。”
“自己名声差还怪别人。”程笙扫开他的手,“把我刚扎好的头发搞乱了,你烦不烦。”
谢聿辞觉得她这耍横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没忍住又揉了把头发,然后在程笙发脾气的边缘老老实实给她重新扎了马尾。
被谢聿辞这么一闹,分娩的紧张消散不少,加上宫缩反应不明显,程笙晚上没遭什么罪,还睡了几个小时。
谢聿辞一直在床边守着。
早晨六点,程笙被一阵强烈痛感刺醒。
像有人猛地扯着小腹往下坠,痛得她瞬间清醒。
“怎么了?”
谢聿辞整晚没睡,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程笙醒来第一时间他就过来扶她。
程笙一下抓紧他的手臂,深呼吸两下:“突然好痛。”
谢聿辞神经紧绷:“我让医生来。”
没有分娩经验的年轻人总是特别容易慌,医生倒是淡定无比,做完检查道:“开始宫缩了,注意休息,等开指好了就可以进产房了。”
“开指,”程笙痛得脸色有些苍白,“医生,开到几指进产房?”
“三指。”
程笙知道要开十指才能顺利分娩,三指就进产房,听上去应该很快。
她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却给予她沉痛一击。
到中午的时候,宫缩越来越频繁,痛感越来越强烈,肚子像被无数车轮来来回回碾,她痛得直抽气:“开到三指了吗?”
谢聿辞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像有万根针在扎一般,起身喊来医生。
医生检查完:“开了一指,再坚持坚持。”
程笙听得两眼一黑,这么痛才开一指?
这他妈才一指?!
谢聿辞眼睛泛红,俯身下去,额头抵住她冰凉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