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我们先商量一下,买多少家的报纸版面,邀请那些记者台……”
“你邀请他们做什么?”林衍回头,眼神里难掩震惊。
我爱极了他这模样,每次受不了了,也是这样,不过眼尾会红一点,求一求我,让我轻点。
我没忍住,吻了他。
他最后懒得跟我计较这事,让我自己去办,说他也要享受一下,顺便看看他这些年的教学成果怎么样。
那我当然不能让他失望,我还想有第二次的洞房呢。
于是这一年,我们的婚宴被大肆报道,年少成名的古籍修复师和金融大佬长达二十多年的爱情故事。
那天,我牵着他的手,从开头敬到结尾,这还是我收拾祁家后,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但我很开心,我愿意多来几次。
但林衍不愿意,他说我醉酒后很折磨人。
我觉得也是,空无一人的宴会厅和醇香的红酒,还有被我扯下来,挂在林衍脚腕上的贝壳铃铛。
我说完,林衍嗔怪的哼了声,没吃我喂到嘴边的葡萄。
我二十出头跟了他,到今天,已经是六十多年了。
我渐渐开始想到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老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死。”
我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谴责。
不是因为这话不吉利,而是,一点也不浪漫。
但我没心情思考这个,我被他宠得有点娇气了,有时候也想耍耍小性子。
“你要是不说,我就哭了。”
林衍扑哧笑了,“我怎么知道呢?”
我不依不饶,“那你想活到多久?”
林衍眼神转向窗外,花生就睡在那里。
他说,“我觉得,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八十五的年纪,算是高寿了。”
我跟他撒娇,“那我能不能先走?”
他沉默了一瞬间,眼眶红了,“我们一起走。”
我才不要跟他一起走,我要先一步去投胎,早一点长大等他,这样下辈子他就能轻松点了,我下辈子一定会比他先学会怎么爱人。
我要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然后教给他,告诉他。
林衍,你要爱我。我们是天生一对。
我们依偎一处,看夏花凋零,秋叶满铺院子。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吃了元宵后,我照例去院子里给花生送一碗酒,没办法,到元宵招蚂蚁,算来算去,只有酒勉强能算是新年的祝福。
“你妈越来越不爱动了,你要是在,他肯定愿意陪你玩。”我给它整理了小门边的草,扶着膝盖起身回屋。
刚刚跨过门槛,我眼皮开始乱跳,我手上的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快步上楼,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岁时,追林衍的时候。
但这一次,我没有追上他。
他这个骗子。
他又骗我,他走了。
这一次,我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他了。
我通知了快八十的冷瑜,他冲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当初对着我挥拳的小冷总。
“哥——”
小雨淅淅沥沥,我送走了我的爱人,他长眠在渝城郊区的别墅院子里,我的余生也将在此度过。
偶尔有路过的人,我会和他们说。
——这是我的爱人。
我们走过了热烈盛大的少年时代,在青年时纠缠,又在而立之年相拥,直到现在,我们依旧相爱,哪怕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爱他,他也爱我。
如果你路过的时候,看见我,请和我说,我身边的爱人与我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