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九哥哥,”茵茵望了眼他,觉此人也不是她原先想的那么坏,便索性将前事向他说了,最后道:“我有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要告诉我九哥,可我等了这些时候也没见着他人,难道他已出城了?”
赵伯真在心里估算了时辰,料想茵茵过来时赵伯真应当尚未出城,但这已过去大半日了,他便是爬也该爬到城门口了,怎么还不见人?
“八成是往南城门或西城门出城了。”
“不会的,”茵茵激动道:“他是要北上的,怎会走南边?”
赵伯真又道:“那便是你不专心,错眼的功夫,他便过了城门。”
茵茵心说我一直不错眼珠的盯着呢,然而想想又怕自己真看错了,便急道:“那怎么办呢!”
赵伯真道:“不忙,问一问就知道了,”说着,命那马倌停车,他把自个儿的腰牌摘了,丢出去,“去城门口问问,今日可有一行马队出城。”
那马倌接住腰牌,应了个是,便跳下车往城门口去了。
车厢内,茵茵望了眼赵伯真,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他好罢,他与勾栏女子在花船上寻欢作乐;说他不好罢,今日又帮了她多回,罢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得谢他一谢。
茵茵稚嫩,念头千回百转之时,脸上的神色也瞬息万变,这看在赵伯真眼里,却是可爱至极,于是他忍不住逗她道:“怎么,在想如何谢我?”
茵茵颔首,真挚地望着他的眼睛,道:“大人什么都有了,我也不知该如何谢你,不知还有什么想要办而我又能替你办到的事。”
“倒还真有一件我想办你又能替我办到的事,”赵伯真望住了茵茵,他脑中一闪而过某个念头,然而他知道眼前这姑娘是个小辣椒,打趣的话说出来,她怕要给他一耳光,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往后再说与你知道。”
茵茵正待再问,那马倌已回来了。
他将车帘拉开小小一道缝,双手将那纂一猛虎的紫铜腰牌呈上,道:“主子,奴才问过了,从早到晚并无马队出城,倒有个波斯商人的商队进城,不过料想不是小姐要寻的人。”
赵伯真收回腰牌,淡淡嗯了声,他睃了眼茵茵,见她秀眉紧蹙,不住喃喃:“怎么会?怎么会呢?”
“小姐可还要再等?”赵伯真问。
茵茵想说她还要再等,若可以,她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明日,等到后日,然而她终究不能。
兰香没寻着她,一定急死了,现在若不回去,入夜她失踪这件事便会传遍陆府,到时爹爹会着急寻她,兰香和今日送她出来的马倌必要担责,恐怕他们性命不保。
最后,茵茵只能艰难地摇摇头,回说:“不等了。”
“那我送小姐回去?”他看着茵茵的脸色问。
茵茵微微颔首,身子委顿下去,天色渐晚,北方吹来,掀起车围一角,夕阳的余晖投进来一缕,正落在茵茵脚边。
“去忠义伯爵府!”赵伯真吩咐道。
马车立刻掉头往回走,茵茵心下惘惘的,这一路上,她都掀开车围子细看过路的行人,只盼能九思能突然从某个巷口走出来,又或者,在官道上正面与她相遇,直到看见那块大书“忠义伯爵府”的黑漆门匾时,茵茵才放下车围子,彻底死心了。
也许九思会如他所说,年底回家来罢!茵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今日之事多谢……叔叔了,来日若有机会,我必当报答,”茵茵回身向赵伯真道。
赵伯真只是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着,为她掀开车帘。
茵茵这便钻出身,踏着马扎下了马车,而后对着他再是一礼,道:“时候不早了,想必叔叔还有公事,就不耽搁叔叔了,”她丁点儿没有请他进去喝口茶的意思。
赵伯真心叹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然而她肯叫自己叔叔,这令他觉着有趣,便不同她计较这点小事了。
只见他放下车帘,命马倌:“回府!”
马车辘辘而去……
这时小门内瞧见茵茵从一华盖马车上下来,连忙跑来问询,茵茵只说迷了路,叫国公府的大公子送回来的,说罢也不同他多言,便提着裙摆入了大门,疾步往后院而去。
不用说,兰香一定急死了。
茵茵逆着风一路飞奔回秋爽斋,等进得院门,双腿已酸痛得走不动道,加上呼吸了太多冷气,一时胸痛不已,只得门捂着胸口,出来望风的绿蕉见茵茵回来,双目一亮,立刻大喊:“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