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爸爸,说好手术后,一块再去游乐场玩耍,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爸爸,说好带着凝凝一块回家,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爸爸,你只是睡着了,没有离开对不对?
爸爸.......
她想要站起身,走到姜玉东面前,把他叫醒回家,可双手双腿好似打了肌肉融化针,悲痛至极,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姜凝看着存尸柜里躺着的男人,眼眶里蓄满了的泪水,死灰般的眸子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她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拼尽全力地朝着姜玉东的方向爬去,一点点,一寸寸,挪到了柜子脚下。
伸出手,抓住了柜子的腿,借力扑进了柜子边缘。
触碰父亲冰凉刺骨的肌肤,她才知道父亲不是睡着了,而是彻底离开了她。
“爸爸,你醒醒好不好,我带你回家,你不是最喜欢做面吗?我以后乖乖听话,陪你做面好不好?”
“爸爸,你不是说,要给我买大房子住吗?我现在还在流浪呢,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爸爸,你是不是冷了,凝凝给你呼呼。”
姜凝双腿一蹬,扑进了姜玉东怀里,潜意识里,她认为父亲还活着,只不过睡着了而已。
“爸爸,你是不是冷了,凝凝给你取暖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不要吓我。
医生还等着给你做手术呢,做完手术后,我每天陪你游乐场好不好?”
她脱掉外套,温柔细致地盖在父亲身上,边改边搓手,“爸爸,我的外套很温暖,一会儿你就不冷了。”
过了一会儿,姜凝把父亲身上盖着的白布彻底掀开,露出姜玉东完整的身体。
他的手脚,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着惨不忍睹。
她只当看不见,机械地搀扶起僵硬的尸体,和平常照顾姜玉东无异,带着他离开这个冰冷应声的太平间。
“够了,姜凝,姜玉东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爸爸已经死了。”
盛景宸箍住她的双肩,冷声吼道:“你冷静点,他已经死了,他不是睡着了。”
“你滚开,你这个恶魔,爸爸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就是睡着了。”
姜凝挣脱男人的手臂,悲痛到了眼眶裂开,生生流出了血泪。
“盛景宸,你是我见过最恶毒的男人,你怎么能诅咒我爸爸?
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不辞而别,我知道你就是羡慕我,你想要抢走我的爸爸。”
盛景宸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了。
一双漂亮的杏眸漆黑一片,里面溢满了各种情绪。绝望,悲凉,死亡,仇恨,无助,还有一丝期待。
看着这双眼泪,他忍不住潸然落泪,心脏表面像是被扎满了一排针,微疼,悲怆。
才一天过去,眼前的女人一夜沧桑了十几个春夏秋冬。
她才三十岁而已,浑身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死寂,孤单。
姜玉东的离世,生生抽走了她半条命,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人追着小姑娘叫凝凝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法医贸然开口,直接给姜凝的心脏狠狠地捅了一个大洞,他说:“姜小姐,请节哀。”
“姜先生不是人为杀害,自然意外死亡,他跑进了滑雪场里,一不小心从山头处摔下,重伤被冻死了。”
“姜小姐,你还是早早把姜先生安葬了,让他入土为安。”
“我知道了,我想陪爸爸说一会话,你们先离开吧。”姜凝抱着父亲,哽咽地说道。
闻言,几个医生领着手下,走出了太平间。
偌大阴冷的太平间只剩下姜凝和盛景宸两人。
盛景宸抿着唇,挺拔的身体靠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
姜凝轻抚着父亲苍白的脸庞,一行清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爸爸,你知道么?你在的时候,生活哪怕在难过,我都觉得能过去。”
“可你为什么说走就走,你是不是怕连累我?可我不怕连累。”
说着,她悲凉的视线挪到了父亲的脚,抱住姜玉东双脚,犹如绝世珍宝。
姜凝哭得很凄惨,哭得像无助的孩子。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怎么会这样,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她晃动着父亲的身体,大颗大颗的血泪顺着脸庞落入了姜玉东脖颈处,“爸爸,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不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