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何老儿欢天喜地接过银子,立马行动起来,买碗买茶,买桌买凳,又把临街的墙壁拆掉一段,做成活动的木板,方便拆卸。
有空的时候,何老儿又手把手地教碧罗烧茶水,做糕点果品。
那碧罗兰心蕙质,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哪里难得住她。虽说腰酸背痛,比不得曾经的锦衣玉食,金女银婢,少不得慢慢适应。
碧罗写了店名,就叫“明月茶铺”,做成一块木招牌,挂在门框上,开门营业起来。
这明月茶铺第一日开张打八折,果然来了好多客人,何老儿一人忙的不亦乐乎,又叫青木打下手端茶添水送糕点果子。碧罗自在里间张罗,香叶领着浅草在楼上玩耍,并不出来现眼。
到晚间收铺,关起门来数钱,居然赚了对半,把碧罗和何老儿喜得什么似的。
那何老儿又会讲古说书,碧罗做的炒面糕点也合客人胃口,加上价钱公道,那些客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月,明月茶铺的招牌便响了起来,客人一天比一天多。
也不知哪一天,何老儿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外面进来一个人,喊道:“何老儿。”
何老儿抬眼一看,此人肠肥肚圆,油头粉面,原来是这里的房东徐掌柜,忙堆笑迎上去,说:“徐掌柜好,哪阵风把你老人家给吹过来了?正经请你过来坐都不能呢。快请靠里面坐,外面寒冷。”
一面送上茶水,端了一碟花生米,又上了几样点心。
徐掌柜大喇喇坐下,扭着脖子四面望了望,笑道:“你这里生意好啊。”
“托你老人家的洪福,还将就过得去,赚个辛苦钱,只是饿不死罢了。”
徐掌柜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问:“你家闺女呢?怎么不出来招呼客人?怕被人吃了?”
“徐掌柜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家闺女不惯抛头露面,只在里间忙活。”
徐掌柜沉吟一会,说道:“你家房租也该涨一涨了,当初看在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面上,便宜租给你们,如今你们也起来了,我总不能老做亏本生意,是不是?从下个月起,每月租金添一两银子。”
“别呀,徐掌柜,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我们拼死拼活,黑天半夜的,总共都赚不到一两银子,家里还有三个小孩要养活,你都拿去了,我们一家子吃什么呢?”
“那你说涨多少吧?”
“你看再加十个铜板如何?”
“十个铜板,打发叫花子呢。这样,再加半两银子,少了不行。”
“徐掌柜,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么?”
“不跟你废话,爱租不租,怕给租金,要不就买下来,也省得我月月跑。”
碧罗在里间听见了,正好青木进来端糕点,她让青木把何老儿叫进来。
“这徐掌柜一定是见不得我们生意好,这次若答应他涨租金,过不了几月,他又会涨的。这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干脆把这里买下来,一劳永逸。”
“闺女呢,买房子不是租房子,那钱从何来?”
“我身上还有点。”
“只怕不够。”
“你先去问徐掌柜他要卖多少钱吧?”
何老儿出来问徐掌柜:“我们倒是想买下这所房子,又怕钱不够,不如你先说个价钱如何?”
那徐掌柜也是个败家的货,成日里眠花卧柳,勾栏瓦舍赌局茶馆没有他不到的地方。
恰好他前日赌输了钱,正要大把现银子来使,去挡赌账,听了此话,心里暗喜,说道:“不多不少,二百两雪花银,这还是往少了算呢,算是便宜你们了。”
何老儿听了数字,吓得瞪圆了两只眼睛,心想家里别说二百两,就是二十两,恐怕凑起来也够呛。再说,还得留点余钱买茶买食料呢。
“你老先等着,我进去同我家闺女商量商量。”
何老儿进来说了,碧罗笑道:“我还以为他会要三百两呢。二百两银子买下这所房子,划得来。”
“可是哪里去弄这么多的钱呢?”
“不用慌,我这里还有二三十两现银。”
“差得远呢。”
“你老随我来。”
碧罗领着何老儿上了楼,从衣橱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堆金闪闪的首饰。
碧罗说:“这些都是我的头面首饰,如今也戴不着它们,不如拿去当铺换了钱,买下这所房子,也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这么一点点东西,就算是金的,也换不到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