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还能不能让人歇歇了。”李易打着哈欠抱怨。
“姐夫,你先瞧瞧这信。”温方祁点上灯,让马车里不那么暗。
李易接过信,看完后,他瞅向温方祁,“哪来的?”
“一个瞎眼老妪送的。”
“你让盯上了啊。”李易把信折回之前的形状。
“姐夫,我们将计就计?”
“不。”李易否了温方祁的提议,“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对方的心思十分深沉。”
“方祁,你去疆地待段时间。”
“这是让我避让?”温方祁抿紧了嘴角,“姐夫,你是不是还记着我挖了你的酒?”
“敌暗我明,不好防,你小子是栋梁之才,要折在这漩涡里,可太不值了。”
“收拾收拾,尽早动身。”李易不容温方祁反驳,强硬道。
“姐夫,大乾的地盘,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放之前确实是,可我们接下来,不是在紫京城,迁都非易事,一旦动起来,路上有太多空子可以钻。”
“若背后之人是梁孟,你绝不是对手。”
“你我的关系,他是没料到,不然,就不会是这种开头了。”
李易盯着烛火,声音沉缓,温方祁低下了头。
“你近日浮躁了,去静静也好,这两日就别忙了,专心陪陪你姐。”
李易拍了拍温方祁的肩,迈步下了马车。
温方祁捏紧了拳,心有不甘,最终长长吐出口气,他确实应该走,心已经躁了,失了冷静,不仅揪不出幕后之人,还会越弄越糟。
坤宁宫,陆璃眉心微蹙,“这是解药的药方?
“嗯。”李易挑了挑灯芯。
“借温家的手下毒,等事情爆出来,又把解药给温方祁,这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交出来,犹如在不打自招。”
“不交出来,就给了对方抓捏的把柄。”
“他在一步步消磨我们对温方祁的信任,更是在瓦解温方祁的心态。”陆璃缓缓启唇。
李易走过去,将外衣披在她身上,这几日昼夜温差大,贪凉容易染上风寒。
“可不是,方祁的心态明显不及以前了,我让他去一趟疆地,跟大儒们,学个几月。”
陆璃扬眸,“不怕相处之下,他弃暗投明?”
“啥意思?”李易俯下身,贴近陆璃,让她给解释。
陆璃笑着转眸,“一个外臣出现在坤宁宫,可不是大奸大恶。”
“大奸大恶?”李易环住陆璃,扫视她的领口,眸色幽深,“我今儿就叫娘子知道知道,大奸臣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可不依你。”陆璃逃出李易的怀抱,回头笑瞧他。
“哪里跑!”
李易作势去抓,冷寂的内宫传出阵阵欢闹声
次日一大早,陆璃还未醒,李易就出了城,在十里亭等候。
“指挥使,来了。”
都前卫刚说完,转头一看,旁边已经没了人影。
“荀叔,一路辛苦。”
李易勒停马,急步迎向马车,亲热的说道。
“你小子,也就用得着的时候,各种笑脸。”
“上来吧。”荀修放下车帘。
李易应的欢快,也不拘束,在荀修的左手边坐下。
“您那话我听着可不同意,往日,我哪次见您,不是满满的欢喜。”李易给荀修斟茶。
“听人说紫霞山的鲫鱼,味极鲜。”
“早给您备好了,更是把珍藏多时的美酒都挖了出来,亏谁也不能亏着您啊。”李易朝荀修抛眼色。
“越发像样了。”荀修摸着胡子点头,嘴角溢出笑意,两人对望间,俨然慈爱的长辈和小辈。
“一路可有受委屈?别的地不敢说,大乾,我还是有点势力的,绝对能给荀叔出气。”
李易拍着胸脯,掷地有声。
“到时,我先把人绑起来,板子鞭子轮着上,让他招出家里的钱财,咱一人一半,醉仙坊喝他个痛快。”
李易挑起下巴,碰了碰荀修的茶杯。
“真是在哪都像个匪。”荀修摇头笑,“楚国有你这样的国君,百官之福啊。”
“我也觉得。”李易倾了倾上身,对荀修的话,深表赞同。
“你呀。”荀修手指着他,乐不可支,跟这小子一块,想不笑都难啊,脸皮太厚了。
“荀叔,你瞧瞧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