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啊,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催,”赵大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们是来帮我哥干活的,不是来当牲口的。
这大热的天,怎么也得喝口水吧?”
之前在家的时候,她得干活挣工分,好不容易跟妈来这,以为是享福的,结果挨了两顿揍不说,还是得干活,真是……这辈子就离不开干活的命了。
这么想着,更觉得憋气,干脆就走到地头背阴的地方坐下。
看到她这样,薛母和赵二妮也跟着过来歇着,三人哎呀哎呀念叨累,好像干了什么了不起的活似的。
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周围的人纷纷鄙视她们。
“我儿子将来是要当大官的,这点活凭什么让他亲自干。
你们要是聪明就少让我们干点活,到时候我们说点好话,你们还能少遭点罪。”
薛母坐地上趾高气扬的,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儿子是玉皇大帝呢。
还好之前何欢已经打过招呼了,大家也知道这三母女精神有问题,就冷眼看着她们发癫。
就在薛母还做着官太太梦的时候,薛尚武就扛着锄头过来。
健硕的肌肉在汗湿的背心勾勒下,显得饱满又精致,粗壮的手臂上盘旋着蜿蜒的血管,巍峨的就像是远处的山脊。
漆黑明亮的眼睛透着凌厉的光,只单单看过来,就让侃侃而谈的薛母三人收了声。
“你们要是不想干就回去,别在这扯大家后腿。”
薛母好不容易抓住和儿子相处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离开,赶紧从水壶里倒了一碗清水出来颠颠的递过去。
“我们哪就扯大家后腿了,”薛母带着些谄媚的笑容“就是刚才干活累了歇口气喝口水。
快,你也累了吧,赶紧喝点水润润嗓子,这是妈特意给你留的。
不像有的人,表面多心疼你,但你干活的时候,也没看送个啥。”
薛母这话明眼人就知道说的是何欢,她真的是抓到机会就不遗余力的挑拨。
边说边把水碗举过去,让薛尚武赶紧喝。
“妈,您这邀功也太廉价了,一碗井水就好像说的和琼浆玉酿似的,我家尚武可不敢喝,快来,喝我给你准备的绿豆汤。
各位叔叔婶子,过来喝一碗吧,要不这毒日头再晒中暑了。”
何欢娇媚的嗓音从薛母身后响起,扭头看去,人家正拎着四个大暖壶,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冰镇绿豆汤,甜腻清凉,最是解暑。
薛尚武看到媳妇来了,刚才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接过暖壶放地上,就拿起她被勒红的双手一脸心疼。
“我不说不要来了么,这么大的日头,你还背着乐乐拎这么多东西,摔了怎么办?”
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甚至于严肃的薛尚武,在何欢这却是格外的温柔,看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说话的功夫,乐乐就已经从何欢的后背解下来扛在他的肩膀上,父子俩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娃娃的小屁股,一个双手抓着他的头发,稳得一批。
趁着两父子玩的功夫,何欢就将三个暖壶分出去,只留下一个大碗就拎着剩下的到树荫底下坐着。
“哎呦,尚武啊,看到没,还是人家何欢心疼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好点,别听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挑唆。”
“是啊,人家何欢可是旺夫呢,我们眼看着你来的时候啥样,看看现在,谁还能看出来你之前腿脚不方便?”
大家滋遛滋遛的喝着绿豆汤,当然给何欢说好话,一个个阴阳怪气的看着薛家母女,都觉得她们和跳梁小丑似的。
听着夸赞何欢的话,薛尚武比夸自己都开心,看着自家媳妇眼底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
满满一碗的绿豆汤,偏偏要何欢先喝一口自己再喝。
“啧啧啧,平时咋没发现你大哥竟然是个贱种,非得娘们喝完才动嘴。
就这样的,在咱们村得被笑话死,顶门立户的男人贱兮兮的,看着真窝囊。”
薛母看不惯儿子和儿媳妇相亲相爱的样子,故意在一边说酸话。
这个贱骨头,绿豆那么贵,熬了那么多不说给她这么婆婆喝点,竟然还分给别人,真是冤大头他妈给冤大头开门——大冤种到家了。
越是这么想,手里的发温的井水就越不好喝了,想了想直接走过去,就要去倒暖壶里的绿豆汤。
结果刚倒满还没等喝到嘴里,就被一只小手给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