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外面雨还在下,季怀谦却迟迟没有让她进去,她身子僵了僵,是不是自己的突然造访打扰到季怀谦了。
季怀谦居高临下地撑着门,看着她在风中瑟缩着,紧握着伞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风很大,将她撑着的伞吹得歪歪斜斜,犹如一朵风雨中摇曳的残花。
这副狼狈的模样无端地让他生出一种爱怜的意味来。
季远瞻会同意收留林夕是季怀谦和季升凛都想不到的事情。
季远瞻虽看着一副慈父的样子,实则和他季怀谦一样,是个情感冷漠的人。
也不能这样说,季远瞻是个有情人,可惜情分没有落在戴琬晴和他身上半分。
这个家早就名存实亡。
雨已经有些停歇的迹象,风还在狂舞着。
季怀谦垂下了眸:“没有打扰,我只是没想到外面雨这么大,姐姐还要过来找我。”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两个人离得很近,轻微的动静都能够放大。
他揽住了林夕冰冷的肩膀,将她轻轻拽入门中。白色的伞被他拿过,收起,水滴了一地。
风雨被隔绝在琴房之外,室内非常安静,木屋另一面的落地窗漆黑一片,好像一层阴郁诡谲的画布。
林夕解释道:“我来给你送伞……”
话语未尽,她便看到了角落高架篮里有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布整整齐齐地卷起来,立在篮子里。
倒是她白跑这趟,显得多此一举了。
“原来……你这里有伞啊……啊啾!”
林夕觉得尴尬,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怀里的伞抱不稳,落在了地上,林夕刚要捡起起来,伸出的手被季怀谦攥住,握在他胸前。
季怀谦拧着秀气的眉,语气非常自责,“姐姐身体不好,现在还淋了雨,都怪我……”
季怀谦这句话把林夕说得更加不自在,明明是她自作主张要来给他送伞,就算是感冒了也是她应得的,怎么能怪他呢。
季怀谦还是太善良了,总把原因揽在自己身上。
季怀谦的手心很热,热意包裹着她的冰冷的指尖,林夕慌乱地推开了他的手,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你还要练琴的话……我先回去……阿嚏!”
和季怀谦相处的时候,林夕总会很安心,分寸和距离被他拿捏得刚刚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现在的季怀谦有些不对劲,一双眸子暗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带着丝丝缕缕地侵略性。
季怀谦看了眼自己被睁开的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蹲下将伞捡起。
“外面风大,我们一起回去吧……”
林夕问,“不练琴了吗?”
林夕记得他的习惯,季怀谦晚上会练琴到八点半才回到房间里,现在好像才刚刚八点。
“刚好也累了,再晚些雨就更大了。”
他是一个教养良好,极其绅士的少年,怎么好让林夕一个人回去。
林夕心中愧疚,觉得是自己打扰到季怀谦了。
两人回到了家中,家里只有走廊灯微微亮着,林夕本想走电梯,但看到季怀谦已经踏上了楼梯台阶,林夕只好跟着他走楼梯。
路过林夕房间时,他没有继续走,而是停在林夕房门前。
“姐姐,待会我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的。”
林夕弄坏了他的书,一路上她都没找到机会说,现在还有些无措,想着待会他要过来的话,她再准备坦白。
林夕在外面被雨淋了,身体有些受冻,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季怀谦一时半会应该还不会来,林夕打算先洗个澡。
只希望自己千万不要感冒了,明天还要出去一趟。
房间里开了暖气让她好受不少,想着待会季怀谦还要来找她,她就没有直接换上睡衣。
林夕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敲门声。
季怀谦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姜茶站在她门边。
“怕你着凉,所以叫苏姨煮了一点姜汤。”
“谢谢。”林夕想伸手接过,又被他轻飘飘地避开。
“我来吧,很烫……”
季怀谦不疾不徐,“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烫着你了。”
其实上次在回家的途中的那杯热水不是很烫,只是林夕的手太冰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