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稀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病房里,太阳终于愿意从厚厚的云层里出来。
季怀谦恍然察觉已经下午了,垂眸看向病床上的女孩,看到她眼皮不自觉地颤了颤,似乎是要醒来了。
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直到林夕缓缓睁开迷蒙的眼。
林夕醒了,只是漂亮的黑眸有些干涩,此时布满了可怖血丝,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姐!”
伴随着小栗惊喜的轻呼,靠在墙边沉浸在思绪中的陆泽川也紧挨过来。
“林夕!你醒了!”
病床边一下子围了几个人,林夕慢慢环视了一圈,先是看到她身边离得最近的季怀谦,然后是快哭出来的小栗,最后是高高大大站在床尾的陆泽川。
失去意识前,她还以为她真的失足掉了下去,命丧当场呢,原来她还活着啊。
“姐姐,我……”
话还没说完,林夕仿佛遇见洪水猛兽一般用被子裹紧了自己,险些扯掉输液的针头。
“不要过来!”
季怀谦愣在了原地,一双手僵直地凝滞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动作。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季怀谦,只见他慢慢把手放下,往后退了一步。
“好……我不过去。”这句话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无比嘶哑难听。
他已经答应过林夕了,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哪怕是去死也可以。
“对不起,我总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以至于让你难受,我以后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
“季怀谦,就这样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林夕将脑袋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季怀谦心里,下达了判决书。
她不要他了。
她已经不要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怀谦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连看见我都觉得碍眼吗?”季怀谦抱着一丝侥幸看向被子外延伸而出的黑发,语气称得上无比卑微。
拜托了……至少再看他一眼吧。
至少好好道个别……
“……”
但林夕只是躲在被子里一言不发,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季怀谦无法接近的禁区。
……
季怀谦在原地怔怔地静默了半分钟,一双冷茶色的眸空洞绝望,凝视着林夕所在的方向。
在场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正要以为季怀谦即将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异常平静,缄默到可怕。
黛安还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还是跟在季怀谦身后出了病房。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佣人。
这一幕小栗看得心里又酸又涩,她居然觉得现在的季怀谦有几分可怜,连带着黛安都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他已经走了,林夕。”
陆泽川看不下去了,隔着被子抬手拍了拍林夕,柔声说:“出来吧,别闷着了。”
林夕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怎么样也不能饿肚子,陆泽川几乎是用尽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去哄。
林夕动了动,又毫无反应了,真让人担心她会闷死在里面。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陆泽川咬咬牙,狠下心硬生生扯开了被子。
厚厚的被子下,露出了一张被眼泪浸湿的脸,黑发胡乱的黏在林夕小巧的脸上,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通红。
陆泽川说不出话了。
她到底是爱他的。
所以才为季怀谦的离开而难过。
只是到头来爱恨参半,也说不清如今的局面是好是坏。
“小姐!”小栗一把拥住了林夕,紧紧地抱着她瘦弱的身躯。
林夕颤了颤眼睫,缓缓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小栗。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小栗拍了拍林夕的背,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从今天开始好好生活吧。”
接下来的几天,林夕还需要住院观察,这期间一直是小栗和季怀谦之前请来的护工在照顾她。
然而季怀谦也像他承诺的那样,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林夕的视野之中。
直到出院的那一天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林夕出院当天,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季升凛得知了林夕住院的消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