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六年,雀楼的老班主辞世,班主之位传到了阙如风手中,连带着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铜盒子也转交到了阙如风手中。
此时国民政府正在进行清党运动,为了阙如风的安全,党组织让阙如风从上海戏院离开,回了东北雀楼。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危险,另一方面是注意东北那些日军和外国人的动向。
这一留,阙如风一直被困到了日本侵华战争之后,没有组织的命令他一直小心的活在敌人的营地内部,伺机行动。
民国二十一年,年仅十岁的安遥被日本人送来了雀楼,听说是一个德国戏迷从日军手下救下来的。觉得这小孩说话的声音亮,适合唱戏,想送给阙班主做人情,希望阙班主多登几次台。
不知是不是被抓来之前安遥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状态一直都有些不对。养了几日才知道,这孩子天生比常人呆笨,反应还迟钝,好在说话方面没什么有影响。
阙如风教了他几日发现他当真是一个唱戏的好苗子,似乎天生就是为唱戏而生的,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可惜就是生错了年代。
阴历十二月冬,阙如风来教安遥练曲,却发现那孩子蹲在院子后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走近几步发现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在和安遥分饼干吃,那东西经常来雀楼请他唱戏的德国人也送过他,比糕饼脆还跳,一股子奶味,小朋友确实喜欢。
阙如风走近几步发现那个孩子穿的衣服是和服,眉心皱了皱,不再靠近,而是退到廊柱后面。
两个小朋友没说什么,对方可能也知道安遥天生呆笨的情况,只说之后会再带吃的来找他玩,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安遥在对方走后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秒,眨眨眼睛起身将厚重的远门关上。
刚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班主,安遥瞪大眼睛看着阙如风,反应了几秒才说道:“如风怎么在这?”
“说好了今日教你新曲子,你和朋友玩怎么把时间也忘了?”
安遥往身后的门看看,又看看阙如风,才道:“忘记了。”他抬手将捏在手中的饼干递给阙如风,“是见初,他给我的,我留给如风吃。”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吃就好。”阙如风拉着他往回走。
今日之后,易见初再来找安遥玩便没再躲在后门,而是被安遥带到了雀楼里。但他并未同阙如风说过话,只见过几面。
两个人的关系熟识之后,安遥便会根据阙如风教他的那些话和易见初说话,易见初对他没什么防备,问了就会同他说,有时还会自己和安遥讲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
“见初说,他妈妈是十二年前嫁给他爸爸的,一年前突然得了重病,见初说他是和他爸爸一起带着他妈妈……来他妈妈的家乡见家人的。”学嘴对于安遥来说有些艰难,语言组织了好久才完全讲清楚。
阙如风问道:“易见初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说是帮日本人说话的。”
“那就是翻译了。”阙如风摸摸安遥的头,问:“他有问你为什么和他问这些吗?”
安遥摇摇头,“没有。我听如风的话,没有和他讲,是如风让我问的。”
“好孩子。”
三年的时间,阙如风通过安遥得到了不少消息,易见初的父亲在日本人手底下做翻译知道不少东西,可是这些情报他却没有办法传递出去。
阙如风急的好些日子没睡好,还好安遥如今也能登台演出了,替他承担了不少压力。
阙如风是在民国十五年时被沧悯托梦的,为了让他教他加固封印阴土的铜盒,并告诉他铜盒一定要保管好,不能从雀楼中遗失。
在得知沧悯曾是一名道士,阙如风请求他教自己可以帮他传递消息的道术,那很重要!
沧悯拒绝了他,首先是因为阙如风没有修道的天分,其次是他身在阴间不能插手阳间之事。
“但你却让我封印阴土,我既然可以加固铜盒上的封印,为什么就没有学道术的天分?你现在每日都入我的梦境,难道就不是插手阳间?”
“你这个死了五百年的臭道士,眼瞎就算了,心也盲!难道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侵略吗?我不管什么阴间阳间,你若是不教我管用的道术,你教我的破符我就不学了!”
沧悯被人揪着衣领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生前死后都没有!他能施法入阙如风的梦,这是早便和上面说好了的,那能一样吗?
后面沧澜又来找了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