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顺从怀里取出四张十两的银票,递给黄牢头道:“拿着吧,加上铺瓦和其它的花销应该够。”
“您这是干什么?”黄牢头像被蛇咬了一口,当时就跳了起来:“小的干这些完全是出于赔罪,您要是这样,我就我就……”
李天顺拉起他的手,将银票塞了进去道:“黄牢头,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牢里的规矩我也懂。
让你这么做就是想给你个教训,如果你不收,我们以后还如何共事?”
“不行不行!”黄牢头挣扎着就要把银票往回塞,却见李天顺一脸严肃的又道:
“通过这件事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也是个一点就通,有情有义的人。
银票一定要收着,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无故虐待那些囚犯就好,他们就算是犯了罪,不还有国法惩处嘛?”
李天顺这番语重心长,连打带削又给对方找回面子的话,不但让黄牢头感觉自己的形象拔高了不少,也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即攥着银票,单膝跪倒在地道:“李捕快才是真正的大人不计小人过,从今以后我黄大浪就是你的老弟了,有事您尽可言语!”
黄大浪,这名字起得……
李天顺忙去扶他:“我的年纪比你小,大哥老弟的就不必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就是。”
“不行,大哥就是大哥,来,你们也都过来叫声大哥,这可是咱们的福气!”黄大浪不但不起来,反而还对着身后的几名铁杆叫道。
几名衙役忙不迭拱手施礼,对着李天顺叫了声:“大哥!”
这些衙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黄大哥认了李天顺为老大,那他们自然也要认这个老大。
更何况李天顺还是个有背景的人,此时不巴结等待何时?
见此情景,李天顺只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把黄大浪扶了起来。
其实他对这个黄大浪的印象并没改变多少,本质上这还是一个体制内见风使舵的势利之徒。
李天顺也想不花这四十两银子,但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又打又拉,绝不能一时图爽得罪到底。
否则他花在自己身上的银子,也会变本加厉从那些犯人家属的身上再捞回来,这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的道理。
见已经到了晌午,黄大浪坚决要请李天顺喝顿陪罪酒。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李天顺欣然答应,在几名衙役的簇拥下去了临街的一座酒楼。
这顿饭黄大浪可是不惜血本,叫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别看黄大浪和这些衙役都是粗人,但他们却知道如何讨李天顺欢心,吃饭时都像好奇宝宝般,向李天顺请教如何破的张员外杀妻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个张员外胆子小,一诈就说出了实话……”
面对这些好奇的目光,上辈子也是职场老油条的李天顺绝不夸自己,而是把破案的功劳归咎于狄捕头的睿智,府尹大人的栽培。
这让众衙役更感到李天顺深不可测,敬畏之情更甚,频频向‘大哥’敬酒。
喝着喝着,这些老爷们的本质就藏不住了,不可避免把话题转向了青楼这些风月之地。
一说到逛窑子,黄大浪马上就从配角变成了主角,为了显示自己够意思,讲情义,还拍着胸脯看向李天顺道:
“大哥,今天怡红院我请客,您随便玩,只要开心就好!”
听到这话,旁边一个喝多了的衙役笑道:“黄大哥,怡红院档次太低了,您请大哥怎么也得去‘教坊司’呀,那里的娘们儿听说才叫漂亮呢!”
“不错不错。”另一个喝多了的衙役也附和道:“我也听说那里可都是犯官的家属,不但气质好,涵养好,而且个个还生得细皮嫩肉,嫩得碰一下就出水儿,呵呵呵……”
“对对,黄大哥,您要请就请大哥睡赵圆圆。”又一个衙役舔着嘴唇道,一脸憧憬的样子。
“赵圆圆是谁?”李天顺问。
这名字一听就让人浮想联翩,想一探到底是哪里圆,怎么圆,如何圆……
见李天顺问出了这话,黄大浪的眼中现出一丝决然道:“赵圆圆是教坊司的花魁,大哥要是感兴趣,咱们现在就去。”
“多少钱一晚?”李天顺又问出了一个男人都会问的问题。
黄大浪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伸出了一个巴掌道:“五十两银子。”
李天顺的嘴角也抽搐了两下,举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