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顺走进茶楼,就见里面有至少二十几名工匠忙碌着。
他们有的在打磨地板,有的在粉刷着墙壁,有的在给房梁和立柱上油漆,一副忙碌的景象。
在这些人中,李天顺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舅舅林尚强,就见他背着手在茶楼里四下观瞧着,一看就是老板。
另一个把李天顺看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只见他穿着一身绿色的儒衫,不是那种墨绿色也非那种淡绿色,而是那种看起来很嫩很嫩得翠绿色。
这还不算,上面还绣着红色和紫色的花朵为点缀,看上去活像一只人形孔雀。
再观其身材细长,手里拿着画着仕女图的折扇,头上还插着一朵粉色的花,走起路来扭扭捏捏,又活像一条人形蛇妖。
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正是那个姜管马的公子姜超。
这小子满脸笑意跟在舅舅身后,掐着兰花指不停比比划划着,说着‘您看这个地方如何如何,你看那个地方做得怎么样’的话。
李天顺默默来到他们身后,看他们在说什么。
就见舅舅看了看房顶上新湖的顶棚,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脸上却现出几分愁容道:
“姜公子,您这么一弄得花多少银子啊?”
姜超眉眼带笑的道:“什么银子不是银子的,这跟您都没关系,都是我们拿。”
舅舅立刻反驳:“那怎么行,契约里写的很清楚,我们当时盘下的茶楼并不是这个样子。
这样,修缮多花的银子你算个数,我给你。”
对于舅舅的这种做法,李天顺表示非常赞同。
该占的便宜要占,不该占的便宜绝不占。
却见姜超道:“那可不行,这是我们姜家心甘情愿的,林掌柜就不要再说这事了。”
正这时,林尚强和姜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嗓音:
“姜公子,这钱你不收也得收,收也得收。”
姜超的身子猛得一抖,转身看去,脸上迅速现出了灿烂笑容:“哎呀呀,原来是李捕头,您怎么来了?”
林尚强见到外甥自是高兴,也问道:“天顺,你怎么来了?”
李天顺看向他回道:“让舅舅受累了,这几日公务太多,刚腾出些时间来看看。”
林尚强笑道:“受什么累,这些事都是姜公子办的。”
李天顺这时才理会姜超,看向他嘴角微微一动道:“有劳姜公子费心了。”
“哎呀李捕头,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姜超笑得更加灿烂,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李天顺道:
“您是不知道,前几日您打擂时我也去了,给您的酒楼做点儿事不算什么。”
李天顺:“你也去了?”
姜超笑道:“是啊,看得那叫一个过瘾,那叫一个解气,我还给您助威了,就是人太多您没听见。”
就你这水蛇腰,长脖子的样,能喊出多大声来……李天顺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道:
“这个你拿着,全做这里的修缮之用,多退少补。”
姜超连连摆手道:说了不用,说了不用,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嘛。”
李天顺眼睛一瞪道:“本来前几日就已经说好了,只是让你简单粉刷一下,收拾收拾。
可你这哪是简单收拾收拾,完全就是把整座茶楼重修了一遍,连上面瓦都给我换了。”
见李天顺瞪了眼睛,姜超下意识舔了舔缺了的两颗门牙,却还是不想接那银票。
就见李顺上前一步,将银票塞进自己的手里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
“哎哎。”姜超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银票揣进怀里,嘴里还念叨着:
“李捕快您放心,如果要是剩了,我一定给您拿回来,一定给您拿回来。”
李天顺不再理他,看向舅舅道:“舅舅。酒楼的牌匾还没做吧?”
“没有没有,这不等着你吗。”林尚强知道张志伟找聂贤提匾的事,回道。
可姜超却不知道这事,立刻想到了另一个巴结李天顺的法子,忙上前道:
“李捕头,您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可以让我爹写牌匾,您是不知道,我爹的书法在京城很有名气。千金难求啊!”
“是么?”李天顺看向他道:“那我先表示感谢。”
姜超以为李天顺答应了,顿时喜上眉梢。
可下一瞬就见李天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