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也没见遂徊讲出理由,只是在沉默过后可怜巴巴地反问他:“不可以亲吗?”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要亲?”应帙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仅仅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这种关系是没有亲吻这个选项的。”
“……”
应帙就知道遂徊回答不上来,余光瞥见遂徊郁闷又语塞的模样,他要是有羊尾巴,此刻一定愉悦地在身后抖动个不停。
房门打开,应帙也不再刻意克制精神体融合态,莹白的龙角和鳞尾一股脑冒了出来,白色的尾巴一左一右地摆动着,他正准备弯腰换鞋,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力量,拽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墙上按。
紧接着黑影就欺了下来,压住他的肩膀,右膝也挤进他的两条腿之间抵住,于此同时,腰间还被什么东西牢牢捆住,应帙低头一看,是遂徊黑色的龙尾巴。
“遂徊,”应帙抬臂横在两人之间,倒也不恼怒,只是一种带着让人心痒的从容,“讲不出道理就搞强迫?你先给我一个理由。”
遂徊才不理睬他,掰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掐过应帙下巴就要吻上来。
应帙往侧边小幅度避了避,“遂徊,没有你这样糟糕的追求者。”
“我想不到理由,”遂徊终于开了口,蛮横又无礼,“不愿意你就推开我,现在我是向导,你是哨兵。”
说罢,他便倾身吻了下去。
遂徊确实一点也不会追人。
应帙当初让这家伙讨好他,取悦他,遂徊是一点没做到。一点也不听话,表现出的驯服中也不知道掺了多少虚假。唯一算得上追求的行为就是送了他一块石头,现在还拿回去了。
寻常那些讨好心上人的方式,例如甜言蜜语、约会游乐场,送花写情书,逛街买衣服等等,遂徊一概没做过,除了黏人和示爱,他每门恋爱考试的成绩都是不及格。
不过应帙也不是会被这些求爱小手段打动的人,这一点无论是初高中还是塔内的追求者们,都身体力行地证明了。甚至是‘邀约一起去体能馆对练,展现良好的体魄’这种充满了塔特色的手段,一些人自以为别出心裁,他和别的小浪蹄子都不一样,放在霸总眼里得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小白花迷死,其实也已经是前人玩剩下的烂招。
所以追求应帙,这件事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
毕竟就遂徊这么一个刚从山里跑出来的阴暗哨兵,能想到什么新颖到足以打动太子爷的追求方式呢?如果落入俗套,那应帙又凭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和其余哨兵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呢?
但应帙提出喜欢他就追求他,讨好他,取悦他的要求,也不是故意为难遂徊,因为就连应帙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不过现在,他隐隐有了一些感悟——
他不需要追随者应声虫,即便他总是将听话和顺服挂在嘴边,但若真的只是唯命是从,他又会觉得无趣。他喜欢的是发光体,能吸引视线的发光体,即使光芒或许会灼伤他的眼睛。
哨兵慕强,向导也会慕强。
至少应帙是这样的。
……
遂徊的吻很干燥,也很柔软,倾身压下来的动作果断而强势,但等真正落到实处的时候却又变得轻柔,缓之又缓地贴上另一双唇,甚至是有些犹豫的。
诚如遂徊所说的那样,只要应帙想要挣扎他就会被轻易掀开,甚至不需要用上哨兵压制性的力量,应帙只需要在脸上展现出真正的不情愿,遂徊就会咬着牙退开。
但两对唇贴合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应帙的挣扎,掌心下结实健康的身体散发着热意,遂徊悬着的心逐渐放到实处,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他的注意力终于真正放到这个吻上,不住抖动的眼睫松缓地垂下,他微微转动脑袋,想要加深这个久违的吻。
应帙纵容地启开了唇,接受遂徊的入侵。其实还是有点奇怪的,因为舔舐他口腔的舌是他自己的,压着他双肩努力亲吻他的人也是‘他自己’,由于过分激动喉咙口发出的轻微低吟声也是属于‘他’的。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是和自己接吻,他能感受到的触感源自于他本人。
但真正默默体验其中,感觉又很不一样。因为应帙不会这么努力而虔诚地亲吻一个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吻激动到发出舒服的颤音。他缓缓闭上眼,在失去视野之后,应帙就更能清楚感知到将他抵在墙上的这个人是一个和他性格和行为模式截然相反的家伙。
——是遂徊在亲吻他,非常认真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