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王管家恭敬道:“三位请暂且歇息,换洗衣物,稍后会有人送来。
“劳烦了。”叶梵礼貌地颔首道,她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也只是听唐鸣轩的命令才将她们奉为上宾,就算她拒绝了也是白费口舌,王管家是不可能听她的话,平白还显得太过矫情。
“应当的。”王管家深深看了叶梵一眼,原本的恭敬浮于表面,此刻倒是多了一分真心。
身为唐家的管家,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原以为这个女生和其他想要攀附他家少爷的灰姑娘一样,不是上赶着往上倒贴,就是装模作样立自尊自强人设来表现自己的不一般,此刻看来倒是有些先入为主了。
唐鸣轩到了顶层,出了电梯,就看到跟在唐靖轩身边的秘书已经在电梯外等候着他,他也并不意外,只要在他哥的地盘内,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想来他还没到酒店,他哥就知道了。
总统套房内,唐靖轩已经换下那一身狼狈的衣服,换了一套新的衬衫,扣子扣得严实,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唐鸣轩进去的时候,他正挺直着背脊,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整个透着一股禁欲的冷感。
“哥,你没事吧?”唐鸣轩快步走到唐靖轩身前,关心地问道。
“你来了。”面对弟弟的关心,唐靖轩只是抬了抬眼,无甚表情地开口,轻飘飘的三个人,既不意外,也无喜悦。
“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对于他的态度,唐鸣轩也是习以为常,脸上的表情不若在外人面前的淡漠冷然,而是关心与担忧,看着唐靖轩的眼中有着依赖和崇拜。
“不知道。”唐靖轩放下手中的文件,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事情发生之后,他一刻都没有歇息过,有太多后续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甚至都来不及害怕,即便他再坚强,那血淋淋的一幕也深深地刺激着他。
“哥,你要注意身体。”唐鸣轩看着他发白的唇瓣,为他倒来了一杯温水,关心道。
颁奖晚会,还是在直播的情况下发生人命案,又造成了踩踏事件,还都是艺术界的老前辈,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处理不好,绝对会影响到唐氏集团的形象和股价,董事会也会有意见。
原本举办这一场雕刻大赛,董事会就不同意,是他哥力排众议,以绝对的权势强行下的命令,亲自做的策划,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不仅之前用来说服董事会的利益都白费了,所有的压力也会如泰山一般压在他的身上。
“无事。”唐靖轩接过水杯,一杯饮尽,冰冷的胃里总算暖和了点,可惜他的心却暖和不了,依旧是冰冷无情的。
唐鸣轩看着心中难受,自从她走了之后,他哥的眼中就再也没有光了,依旧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哥,都过去那么久了,贾曼的死,或许就是天意,你……”唐鸣轩忍不住劝道。
啪!
他的话只是刚开了个口,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唐靖轩霍然将手中的文件啪地扔在了地上,震得他的心一个哆嗦,颤颤地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唐靖轩无甚表情的脸上有些狰狞,随后又很快恢复平静,若无其事般,摆了摆手道;“去歇息吧,公司的事,我自有主张。”
唐鸣轩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哥。”
离开房门前,他转回头看着孤寂地独坐在沙发上的大哥,心头又酸又涩,捂了捂胸口,家里人让他来劝他大哥,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与大哥感同身受呢!他唯一幸运的是,他等的有一丝机会,而他大哥却只有绝望。
“唉。”暗叹了口气,唐鸣轩转身离开去的背影同样的伤情与孤独。
明亮的灯光再亮,也驱不散心里的灰暗。
不知道坐了多久,唐靖轩站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边,那里盖着一块黑布,他动作轻柔地抚着黑布,随后一把掀开,露出一樽樽或大或小的彩色人俑,足有十具之多,从掌间小人偶到如人般高大的大型人俑,从色彩脱落到颜色艳丽,每一樽都栩栩如生。
“我只是想完成她的心愿而已,可是,为什么,连她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让我替她完成,为什么……”唐靖轩颤抖着手抚在最新的那一樽唐装人俑身上,如同冰雕一般无情的脸上压抑着浓烈的悲伤溢了出来,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无声滴落在唐装人俑脸上,仿若她也在为之哭泣一样。
楼下一间豪华的套房里,叶梵、云雪霜和余思瘫坐在沙发上,三人征征地看着头顶的吊灯,一身狼狈的她们此刻该去洗涮,然而她们谁也不想动,那些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