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又能回答她什么呢?
前方就算是阎罗鬼殿,也得她独自一人走。
凌玉抹了泪,起身,眸光渐渐坚韧起来。
清思殿有了危玠,便似一只暗沉沉蛰伏的狰狞恶兽,披金挂桂,以金玉其外作掩,渐渐张开了血盆大口。
上刑的时间到了。
凌玉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踏上白玉阶,决绝宛如慷慨赴死一般。
危玠身边的宦官何叔元笑着迎过来:“公主,老奴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凌玉随着他入殿,她极力忍耐,可衣衫单薄的她被冻的嘴唇发紫,惨淡雪白的两腮之上,挂着晶莹的泪花,她跟外头那只流浪的小野猫,又有什么区别呢?
危玠拢着月白的宽大袍服,嘴角噙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笑,简直是气定神闲。
他瞧起来,还是那么人模人样。
别瞧他平日里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现在却活生生一个雪袍美人,云色流曳,墨色长发散在腰身,露出来的一段身形,别致风流。
凤眸中流淌的莹莹光辉,灿烂、斑斓、璀璨,是隐隐的期待。他缓缓伸展双臂,瞳孔微张,又因即将得偿所愿而激狂变得充血,兴奋到无度,以一个拥抱的姿势迎接她。
凌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
她清楚,自己踏上的是一条回不了头的不归路。
自己是什么身份呢?他的情人?或者说,是一个被他用来发泄的玩物,天可怜见,谁能告诉她,自己与兄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凌玉嘴唇嚅嗫,想问一问崔氏的案子。
没成想,一根修长的手指竖在了唇瓣之上。
“虚……”他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
他明白,他全都明白。
她主动来找自己的这一刻,选择如何,一清二楚,是个叫他满意的答复。
恍惚间,她感到身子腾空,被男人那铁一般的臂弯,打横抱起,然后跌坐在危玠的腿上。
她像一只待宰的受惊羊羔,缩成一团,小巧玲珑,死死闭着眼,不敢看男人。
然后,危玠低头柔情似水般的亲了下她的眼皮。
“小玉,为什么不看着哥哥?”
凌玉悄悄睁开一只眼,对上男人温暖柔和的笑,她深吸一口气,内心告诫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讨好这个疯子,便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她靠在男人炙热的臂弯里,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就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幼猫,深深呼吸,战战兢兢,嗓音无比怜弱。:“哥哥,若小玉心甘情愿侍奉你,你能赦免崔氏一门吗?”
美人因紧张与羞涩,薄汗浸身,轻喘不已,两片丰润樱唇娇艳欲滴,靠在他怀中,犹似一枝带露芙蕖,勾人攀折。
“我可以赦免崔氏一门,可总归要等一个时机,不过在这之前,小玉大可放心,我会确保他们在狱中安然无恙。”
危玠凤眸流转着沉沉的欲念,深深的望着女郎:“可这一切,都取决于小玉是不是真心实意想同哥哥在一起,从此以后和驸马一刀两断。”
凌玉终于明白“忠孝无法两全”是何种凄楚,脑海中满是绝望的惨烈,急促跳动的心脏快要崩裂她的胸腔。
“那日在牢中,小玉已向崔珩严明,从此与他一别两宽,况且……小玉是真心想伺候哥哥的……”
她将捏在手里的那本书册塞给危玠,面颊如着了色,绯红直接晕染到脖颈。
那册子上头春色潋滟,大胆乖张的春景图,简直叫人羞愧到无法直视。
危玠瞧了眼,低低的笑出声,笑声清润悦耳,意味深长的打趣:“原来我们小玉爱看这种书啊……”
“不,不是!”凌玉用力摇头,耳垂上垂坠着的红翡翠滴珠耳坠随之晃荡出妖艳的光彩。
她一向保守,与崔珩之间也是中规中矩,从未尝试过这些新奇的方式,可如今却与自己兄长探讨此等隐秘羞人之事,她浑身僵硬,内心羞愤至极。
可危玠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嗓音变得沙哑,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既然小玉不懂,那哥哥来教教小玉吧,好吗?”
教教……
说着,两只大掌已经握住女郎弱柳般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轻而易举便将人提起,令她坐到书案之上。
男人坚硬宽阔的身躯无限贴近,粗粝的手扶住她纤弱的背脊,另一只手掌握住她的后脑,低头便吻了上去。
芙蕖花香渐浓,与松香碰撞,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