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钝刀子,一下又一下缓慢笨拙的剜下危玠柔软心口的血肉。
活像只落汤小狗,俊颜难掩失落与受伤:“小玉……”
凌玉垂着眼,就是不肯看他,倏而曲膝跪下,嗓音裹挟浓浓的伤心,发颤:“皇兄,牢狱苦寒,既然大理寺已结案,就请您尽快释放少府监与驸马。”
这事是他亲口答应过凌玉的,不过是在床上,他这几日被朝堂上的争吵弄的心烦意乱,有意遏制,偏生这大理寺卿来禀告,却被小公主一字不拉的听了去!
这倒是,骑虎难下了。
其实他心知肚明,如今并不是个抓崔氏的好时机,毕竟,狐狸尾巴还未漏出来,不可本末倒置了。现在便放人,他实在心有不甘。可不放人,又无法向小玉交代。
他心口忿然跳着,好在那大理寺卿跑的够快,否则,真保不准被他提刀捅出几个血窟窿来。
“小玉,此事牵扯甚广,不可着急,也不能着急,还是先用膳吧。”他极力隐忍,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可女郎执拗的很,就立在原地,一双澄澈明亮的春杏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敷衍,赤裸裸地敷衍!
凌玉的脸,不知不觉鼓了起来,樱红的朱唇,微微抿起,琼玉似的鼻翼微微颤动,这都是被气成这样的。
怒,在杏眸中活灵活现,好似要喷火,可惜毫无杀伤力可言,落在危玠眼里,只觉那美眸似艳丽蝴蝶神采飞流。
蛮烟瘴雾的怒火,变作春波醉人。他瞧着她,只觉,小公主发狠的样子,凶巴巴,可又实在可爱。
凌玉为了这一刻忍辱负重,自然不会妥协,她双手抱肩,小嘴嘟的像鸭子,漂亮的面颊贴着几个大字:我是会闹的!
从前的凌玉,撒泼,胡搅蛮缠,从来不在话下,现今却是越来越稳重了。
“皇兄,如果你不想当昏君,就请体恤臣子的忠良之心,既然少府监案已经真相大白,那便快快放其归家。”
好一个步步紧逼,还学会用是不是昏君来威胁他了。
危玠瞧着凌玉气呼呼的模样,心头爱意泛滥,可一想到崔珩那贱人出去了,说不定又会勾引小玉,便又强压那股焦躁的情绪。
面前张牙舞爪的美娇娘,岂会知晓,男人宽大袍袖遮掩下的大手,已经紧紧攥起,咯吱咯吱的骨节声响起,青筋更逐渐暴起。
小玉为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情绪波动,都会让他发疯的!
可是,他终究是心软了,底线一遇到小玉,自己就断了。
“何叔元,传朕旨意,立即着人释放少府监父子,不得有误。”
肃然的声音响起,宣告少府监一案彻底了结,这一刻,凌玉等了太久太久,苦尽甘来,心头那沉重的束缚骤然脱落,杏眼跟着酸涩不已,嗓音抑制不住的哽咽,喜极而泣:“多谢皇兄!”
危玠心头莫名躁郁,他很不安,忽然将面前的人儿打横抱起来,推到龙榻之上,薄唇轻吻她的杏眼,琼鼻,再到丰润唇瓣。
他凤眸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嗓音有些可怜兮兮:“小玉,不要想驸马……想我,想我吧……”
凌玉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一张小嘴儿轻启,明明想说些什么,可又作罢。
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