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筋疲力尽之际,危玠才离得近了,唤她:“小玉。”
女郎胸口的气分毫不减,冷声:“你认错人了。”
危玠无奈笑笑,柔声试探:“小玉,我知道的,你是生我气了?是不是气我训斥你了,所以才不理我?”
明知故问,罪加一等,凌玉怒气冲冲的转身,面对他:“什么事,我不知道!全忘记了!”
危玠迅速扬起一个春风和煦的温柔笑意,说起了赔罪的话:“方才哥哥是被怒气冲昏头脑了,可能做了些冒昧莽撞的事,小玉大人有大量,莫要与糊涂哥哥计较,好不好?”
“哦。”凌玉心中暗暗想,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有多冒昧莽撞!
他当众将她骂得狗血淋头,此刻自己却又波澜不惊了,瞧他笑的一副欠揍样儿,是生怕她还不够生气吗?
凌玉狠狠一脚踩过去:“走开。”
危玠猛的被踹了一脚,却一点也不生气。
女郎气哼哼的向前冲,胸口似堵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般,烦闷无比,心情差的很。
危玠追上去,语气小心翼翼的:“小玉,那你也骂哥哥,也当着大庭广众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骂的多狠,哥哥也绝不哭鼻子。”
凌玉回眸白他一眼。
混蛋,混蛋!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大混蛋!
危玠也不敢再逗她了,只得将声音放的更柔:“小玉,要不你再多踹几下?你有气就撒出来,闷在心里,憋坏了身子怎么办?”
女郎咬唇不语,转身就要跑。
危玠从以前就领教过小公主的脾气,无奈,他强行将人扛下楼。
马车旁,女郎被气的满脸通红,往男人身上又拍又打,怎么也不肯进车厢,可却轻而易举被人一手就擒住了。他无奈的瞧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任性的孩童。
“乖乖,不闹了。”危玠叹口气,单手搂着她的腰向上一提,携她进了车厢。
凌玉咬牙切齿,可闹腾的力气都使完了,方才又暴走了那么久,这会儿脚踝已经在隐隐约约酸痛,但面上仍恶狠狠的。
呓语:“坏人,你凶我。”
危玠将小公主抱到膝上,温声安抚她:“我关心你,难道也是一种罪过吗?”
凌玉故意扭过头,显然,对他这话深表不赞同。
危玠掰过女郎肩头,凤眸幽暗深邃:“小玉,若你是思春,那我自然小气。”
凌玉微微一愣,缓缓抬眼看向此刻的男人,他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那流风回雪般的凤眸似两团热火烧的正激烈。
发觉她在打量自己,男人柔柔一笑,视线灼热未减退半分,可这笑却与之相悖的含蓄内敛。
就像天底下所有关爱幼妹的兄长般,庄严可又莫名暧昧缱绻:“小玉,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你出入那种下九流的地方,还与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若是外头的坏人对你心怀不轨怎么办?出事了怎么办?”
“我如何才能不气呢?”
凌玉沉默,的确有几分道理。
危玠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又道:“你平心而论,若是哥哥去逛花楼被你发现,你会如何?”
女郎立刻正义凛然道:“一国之君,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危玠低低的笑出声,将身子伏的更低了,那双凤眸比南阳宝石更流光溢彩,鼻尖堪堪抵上她的:“你瞧,我只是提一提,你便如此不喜,若真被你亲眼目睹,你能不生气?”
凌玉语噎。
“小玉不但会生气,而且还定会将我骂得更狗血淋头。”他半是戏虐半是认真的替她回答,可嗓音仍是温柔似水。
凌玉避开他的视线,再也无法辩驳出什么,只能细细道:“可你就是凶我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下不来台,叫我丢大人。”
竟然又越说越委屈,她双手握成小拳头,泪珠不知不觉间湿了脸颊,腮帮子鼓鼓的:“阿耶不在了,你就欺负我。”
危玠慢条斯理拿出手帕,轻轻帮她擦拭眼泪:“傻小玉,哥哥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凌玉质问他:“那你为何强逼我?又为何要我与你……与你……”
剩下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危玠轻轻捧起那巴掌大的美人面,红红的眼,愈发显得水灵灵鲜艳动人,他指腹轻轻摩挲那晶莹的泪珠:“别哭,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大家伙儿都是这样。”
再怎么说,凌玉只是个刚刚及笄,尚且年幼的小姑娘,又被太宗皇帝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