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鼓足勇气,怯怯的伸出一跟手指,在他胸口柔柔的打圈。
“做什么?”危玠似笑非笑,指腹轻轻摩挲过女郎面颊动人的红晕。
凌玉拿不准这疯子心中所想,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小玉做的不够好,皇兄不满意吗?”
“小玉很乖……”男人话还未讲完,便再次翻身压在女郎身上,抬起她雪白的下巴,浓墨一般漆黑的眸子直直对着她,迫她与自己对视:“小玉真的愿意永远待在哥哥身边?”
凌玉面颊滚烫,压下胆怯,故作娇羞的垂下眼:“小玉如今的一切都是皇兄给的,小玉如今心中唯有爱慕,自然愿意。”
每说一字,她就觉得心口被利刃剜下一块肉,到最后,只剩麻木不仁。可皇兄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长指微发力,再次迫使她抬头:“小玉,骗我的下场,你该明白的。”
“皇兄,小玉发誓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你。”她局促的绞着男人腰间松垮的衣带,诉说违心的誓言:“只要皇兄不嫌弃我……”
“傻小玉……”危玠妥协了,凤眸再次蔓延柔情似水,他细细的以长指触摸她的面靥,以非常近的距离欣赏造物者的精妙手笔,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这一刻是如何卑微贪婪。
她没有了往常的怵惕,他便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薄唇,缓缓地,轻轻的触碰她的脸颊:“哥哥怎会嫌你?”
“哥哥爱你……很爱很爱……”
“哥哥从来不想伤你的,乖一些……”
……
一方高耸的阁楼,设在江岸边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四周垂挂纱幔,向远处了望,烟波万顷,龙舟并进,百浆翻飞。
龙舟在江上飞速前进,划船丁夫的桐油衣衫在烈阳下闪闪发光,终点的牌坊驿楼就设在阁楼旁边,每每有龙舟冲破一切到达终点,便会响起地动山摇般的高呼声。
凌玉却无心观赛,心急如焚。
站在栏杆前的长乐,笑着朝她招手:“小玉,来,跟姑姑一起看龙舟。”
她小跑着过去,趴在栏杆上,看向不远处遥遥领先的一方龙舟,隔的太远,看不清上头的人,只看清船舟高幡上龙飞凤舞描着大长公主府的标识。
凌玉撑着栏杆,半个身子都快伸出去了。
“姑姑,你说崔郎会来,我怎么瞧不见他。”
长乐怕她摔下去,从后头拉着她,哈哈笑着打趣:“我们小玉这是想自己夫君了?”
凌玉睁大眼睛寻人,随口答:“嗯嗯嗯,想死了。”
视线中,一艘龙舟夺冠,江岸两边是此起彼伏的女郎高呼声。
凌玉瞧见那龙舟上有一人十分熟悉,像是她许久未见面的夫君,可是又不像。
她夫君哪有这么黑啊!
“是崔郎吗?”她疑惑的喃喃自语。
长乐摸摸小侄女毛绒绒的脑袋:“真聪明,那就将人迎上来罢!”
崔珩上楼,还没站稳,迎面一道娇影风一样卷了来。
“你……你……”女郎美目微睁,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杏眸波光流转,似乎藏着千百句话即将诉说,是思念成真的狂喜,又是相思难熬的悲寂。
崔珩心口狂跳,呼吸微重,用了十足的毅力,才忍住没有当众将妻子狠狠拥入怀里,他心如擂鼓,一刻不停歇的深深凝视于她,期待着她同自己讲话。
凌玉:“你好黑啊。”
崔珩:“……”
凌玉撅着小嘴,拉着崔珩,让姑姑评理:“姑姑,你看看崔郎是不是变黑了?”
长乐苦笑不得:“确实黑了不少。”
岂止是不少,黑的都快让人认不出了,凌玉痛心疾首,老天还她的俊美夫郎!
崔珩瞧着女郎杏眸中反复交替的哀痛和惋惜,无奈用手蘸上水,用力擦了下,留下一道浅浅的指印。
哦,原来是涂了铜油,那凌玉放心了。
崔珩从袖中取出今日赢下的一块金板,金板约莫巴掌大小,金灿灿夺目,两面雕刻着粽叶,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可却代表着曲江龙舟一年一度的夺冠者!
他将金板塞到女郎手中:“公主,这个给你。”
凌玉早就习惯他送自己礼物,点点头欣然接受:“嗯,我喜欢。”
长乐遣下来众婢子,留给小两口私人空间。
崔珩这才心急询问:“公主,你这些时日可还好?”
愁苦上心头,凌玉面颊低垂,还夹杂着丝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