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出书架,来到韶龄的面前。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李宾之高出韶龄一个头,眼波如水。
“我不仅知道你是我的小师妹,更知道你上次还因为我赢了杨一清三个铜钱。”他挑了挑眉毛,解开了谜团。
杨一清这小子真是什么都说啊。韶龄正想着,不自觉退后一步,没想到正撞上后面的书架,书架失去了重心,上面几本典籍瞬间砸向她,眼看整个架子就要倒下,避无可避,只能先护住头,等待着预料中的重击。
可是一切突然停止了,韶龄落入一个被香气包围的怀抱中,小心睁开眼,是李宾之,他正撑住身后将倾的书架,上面落下的古籍也被他用肩膀挡住了,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咚咚咚。韶龄抬头,虽然看不见他的正脸,但是他的脖子和耳朵却已经镀上了一层粉色。他好像也感觉到什么,赶快扶正了书架,松开了韶龄。
“谢谢你啊。”韶龄理了理衣服。
“啊,举手之劳。”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韶龄蹲下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典籍,李宾之也蹲下帮忙一齐拿起来。
“这是二十卷的北宋刻本——《范文正公文集》。”韶龄拍拍书面,小心翼翼地一本本整理好,“到今日算得上孤本了。”
他惊讶地看着韶龄:“师妹对典籍很是了解啊。”
“哪里,不过是因为喜欢范文正公,才对他的典籍有所涉猎而已。”韶龄老实道。
李宾之的眼神更加欣喜:“我也十分钦慕范文正公的文章,没想到遇到了同道中人。”一边说,一边帮我把二十卷刻本整整齐齐码回书架,“这是蝴蝶装的,南宋时还有乾道刻递修本,可惜已经散逸。”
“无论范公的各种刻本是不是还在,他的文章已经流传千古,他“兴学”的思想更是影响至今。我记得黎夫子对他也是十分推崇,常常教导我们要“先忧后乐”不是?”韶龄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李宾之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