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有一位小太监奉命领两人去偏阁待着。当然,没有座位,没有茶水,只默然站立等待御驾。一个时辰过去,仍旧没有内侍传递皇帝将至的消息或暗号。
这时,有个乌纱唐帽,乌角束带的太监进来暖阁内,向朱佑樘请了安,而后道:“贵妃娘娘差人来,皇上去了昭德宫,皇上说请太子、太子妃先去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白等了?还是朱佑樘反应快:“多谢钱公公,那我们夫妇先去给皇祖母请安,再去昭德宫拜见父皇、贵妃娘娘。”
那太监也不答腔,笑着行礼退了出去。
朱佑樘与韶龄只好掉头去了太后的清宁宫。
眼看就到了清宁宫门外,朱佑樘停下脚步,向韶龄伸出手来,韶龄在原地站着,他也不催促,只静静地望着她。
两人不动,随侍的太监宫女也不动,哎,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韶龄便把右手交给他。朱佑樘笑了笑,紧紧握住韶龄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
周太后在后院正殿受礼,没想到王皇后也在。两人向两位长辈行礼完毕,朱佑樘便拉着韶龄走到太后与皇后座前,笑唤道:“皇祖母,母后。”
周太后还是一如的那样慈祥,见两人满脸汗水,奇怪对王皇后道:“瞧这两孩子都是一头汗!”对立在一边的宫女吩咐:“去给太子、太子妃绞把手巾来。”
朱佑樘把抹了汗的手巾递还给那宫女,道:“本想先去给父皇磕头谢恩,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得见,后来听说父皇去了昭德宫,我们两便先来给祖母、嬢嬢请安了。”
王皇后气道:“孩子们去谢恩还能耽误她昭德宫一刻钟吗?”
周太后劝道:“那么多年了,你还为这点小事计较吗?”又转头问朱佑樘,“皇帝从乾清宫直接去的昭德宫?”
朱佑樘点头道:“是啊,皇祖母,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是啊,母后。自从去年宫变以来,圣上对我们母子就没什么好颜色,别是那位又作妖。”王皇后担心道。
“如今怀恩不在皇帝身边,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先别自己乱了阵脚才好。”周太后安慰皇后,说着唤了清宁宫大太监李广来,嘱咐道:“马上去昭德殿瞧瞧,皇上和贵妃在做什么,还有什么人在,若是梁芳阻拦,你就说传我的懿旨,请皇帝和贵妃来清宁宫。”
韶龄看着周太后如此果断,着实佩服。
周太后转头笑着拉过韶龄的手:“别是吓到这孩子了。来,坐到皇祖母身边来。”又仔细瞧了瞧韶龄手上的镯子,笑道:“哎,这才对嘛。这镯子可挑人了,戴在你手上正好,说明你们有缘分。”
朱佑樘拱手道:“还要多谢皇祖母成全。以后孙子得时常带她进宫来给祖母、母后娘娘请安。”
周太后点头道:“有这份孝心就好。祖母不求什么,只要你们兄弟时常来请安,看你们平安健康快活,我也就心足了。”
朱佑樘握住太后的手,道:“祖母放心,孙子会保重自己,还等着孝敬您个百八十年呢。”
周太后拧他的嘴,笑道:“就你最不叫我放心,才让苏嬷嬷跟了你去,帮我好好看着。”
他也笑:“苏嬷嬷照看得极周到,祖母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有错。”
周太后满意,语重心长地道:“可别再惹你父皇生气,我跟你母后多少日子睡不着觉!”顿了顿,又说,“如今你也成亲了,就剩东阳这孩子让我放不心来。”
听到这,韶龄与朱佑樘都有些尴尬。特别是韶龄,很久才反应过来李东阳和自己现在这种奇怪复杂的姻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