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的战事便紧张起来,几位詹事日日与朱佑樘议事到深夜,韶龄有时候旁听,更多的时候便由他们去,只是定时吩咐侍从进去给他们添茶,添碳,预备些点心。
这天,好不容易等几位大人议完事,韶龄却迟迟不见朱佑樘出来,等她进去,朱佑樘竟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地坐在圈椅上,神情十分痛苦。
韶龄赶忙叫蒋琮去请太医,朱佑樘却拉住她:“娘胎里的毛病,不要惊动太医,架子上的瓷瓶里有药。”
韶龄依言取了药让他服下,又扶着他回到卧房躺下,过了一会,他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朱佑樘见韶龄吓得脸色发白,笑道:“明明是我发病,倒是你更像病人。”
韶龄知道这是安慰,还是不放心他身体,建议道:“殿下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朱佑樘摆摆手:“不必了,这是娘胎里的毛病,太医以前瞧过,也开了药,服了便好,此时叫太医,怕又要引起风波。”
“娘胎里的病怎会如此严重?”韶龄拿过水喂他。
“我母妃曾被万氏灌了堕胎药,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竟活了下来,只是生来便体弱。”朱佑樘说得云淡风轻。
韶龄早就听闻过他的离奇身世,只是没想到这般曲折。
朱佑樘见韶龄这般,反而安慰她:“都过去了,后来修习剑术刀法,身体已好多了。不过是最近事太多了,休息一下便好。阿韶,你帮我把书桌上的奏折拿来,那时明日要票拟的,我今日需看完。”
韶龄拒绝:“殿下刚刚才说要好好休息,怎么这会还要看奏折。”
“那是明日要给司礼监送承父皇票拟的,事关西北大事,不能不看。”朱佑樘坚持道。
“身体要紧,圣上还能抱恙辍朝呢!”韶龄反驳道。
“你不知道,瓦剌大军进入孤山堡,又入侵了榆林。杨一清说服了姚英,一边以甘州守军正面迎敌,一边又联合哈密卫驻军,直捣鞑靼后方红盐池,取得了大捷。现在瓦剌大军已经撤退。”朱佑樘高兴地说。
“这是大喜事啊?”我开心道。
“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这也是因为河套草原已经入冬,瓦剌部怕补给跟不上,其兵马并未损失多少,只怕是入了春便马上要卷土重来。”朱佑樘继续说:“因此,余大人上书敦促兵部尽快赶在大军卷土重来前修筑边墙,没想到兵部不但搁置,还斥责姑父作为哈密主帅擅自调兵,要弹劾他。”
“李大人不是逢诏去救甘州的?”韶龄大惊失色。
“是我手书让姑父去的。我们上了那么多奏折,父皇都留中不发。杨一清好不容易稳住姚英,若是哈密不救,甘州就丢了。”朱佑樘说。
“殿下,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此举在圣上看来只不怕是“僭越”这么简单呐!”韶龄提醒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去救甘州的不是姑父。”朱佑樘看着韶龄担心的眼神继续说,“去救援的是宾之,他现在在甘州。投笔从戎,首战便大捷,无论此次结果如何,他都是我大明朝的少年将军了。”
投笔从戎,少年将军,听到这些,韶龄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