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内侍答道,爬起来跟着他向大殿门口走去。
如今这内殿里,就只有韶龄与兴王两个神志清醒的了。
韶龄自顾自找了一个蒲团,也坐了下来。
“你倒是很镇定。”兴王没有睁眼,却开口道。
“哪有兴王殿下你镇定,若是可以,不如给我解释一下眼前这是怎么回事?”韶龄破罐子破摔,索性与他摊牌道。
“你定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兴王倒是不介意她的讽刺。
“不是么?”韶龄没好气地回答。
兴王终于睁开眼,敲了敲就跪而麻木的腿,才缓缓站起,走到韶龄面前,盯着她的双眼,不徐不疾道:“若是我谋划的,你此时定没了性命。”
韶龄毫不示弱,也看着他回答:“现在你不敢杀我,太子领兵在外,你杀了我便是逼宫,就算你继承大统也名不正言不顺。”
“哼,名不正言不顺?父皇现在这般,你猜我让他当着众臣传位于我,他肯是不肯,到时候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成为那个“乱臣贼子”呢?”朱佑杬玩味地说。
“你!”韶龄恨恨道,“如今你想怎样?”
朱佑杬活动了一下腿脚,伸了个懒腰:“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继续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人啊,总是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韶龄正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走到殿中央,以往昭德殿经常设拜樵礼,殿中画着八角褂位,于是兴王便沿着卦位走了起来。纱幔外的祷祝声音恰巧暂时停了,他的脚也停了,韶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正踏在“三”乾位上。这时纱幔外的祷祝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又绕着八角卦位走了起来。等到纱幔外的祷祝声音又停了,他的双脚又踏在“三”乾位上。朱佑杬脸上露出了真正的兴奋,再不犹疑,大步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在一纸笺上先连划了六横——“蚕”,这便是乾卦!接着他在乾卦下方的纸笺上挥笔写下了卦词:“乾元亨利贞”!
“这次又是乾卦,每次你的运气都十分好呢。”他嘴角有了笑纹,眼中的光也格外的亮。
“什么意思?”韶龄更不解了。
他走到神坛的火烛前,将卦辞伸到火烛的上方,瞬间化为灰烬,“我记得你借用过李翱的诗: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