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走出门前留下话:“查查地上的药碗,喝的什么药。”
一时间,江南织造局司监正胡振暴卒的消息很快在宫内外传开了。乾清宫文华殿内,朱佑樘坐着,刘吉、刘健、徐傅、杨一清垂手立在一边,朱佑樘沉声问:“胡振到底怎么死的?”
刘吉看了一眼杨一清,说:“太医禀告。胡振身上原有宿疾,已缠绵深入肺腑。倘若安心静养,或许还有数年之寿。在胡振的寝室发现一个药碗,内有残渣余液。乃是人参、鹿茸等滋养之物。想来胡振以衰弱之身,千里赴京旅途劳累,先动了脾气,内感不足。又妄用这些补药,虚不受补,才一时引发体内邪气,猝尔丧命。”
朱佑樘哼了一声:“这些太医,看病不见得中用,大事化小,倒各有一套。杨一清,你查了怎么说?”
杨一清缓缓说明:“胡大人身有宿疾不假,那碗药的确是普通的滋补发散之物。但胡大人必然另外服食了性为大寒的补药,药性与人参鹿茸相克,内外催逼,宿疾突然发作,这才要了他的性命!”
刘吉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听说火盆里堆着不少纸灰,莫非烧过什么?”
杨一清低了声音回答:“人死灰飞,下官不敢妄测。胡大人既有此举,说明他知道自己的死期!”
刘吉却拔高了声音:“荒唐!堂堂江南织造局司监,奉旨回京,难道是要死给皇上看?天下有这个理吗?”
杨一清断然答:“有。”
刘吉一惊。
杨一清抬起头来说:“皇上召见胡大人,想必是为了问江南的织造。”
刘吉喝道:“这种事儿,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朱佑樘大声说:“让他说!”
杨一清这才下了决心似的,继续说道:“江南闹人丁丝绢不太平,皇上想看江南的织造账目。胡大人只怕是真没办法,这账目没法给皇上过目。”
朱佑樘对着杨一清说:“什么叫没法给我过目?”
杨一清说:“臣不敢揣测。”
“朕不要你揣测,朕要你查清楚。”朱佑樘严厉道。
边上的刘健此时已经会意,忙进言:“皇上,臣请荐杨一清出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理江南织造局。”
朱佑樘转向杨一清:“听到没有,刘大人抬举你呢!”
刘健连忙跪下:“臣不敢妄测圣意,只是实实在在觉得杨一清适合这个差使。”
看到刘健推荐,徐傅马上也附议,刘吉虽有不满也不好发作。
朱佑樘微微颔首:“杨一清,你去浙江,给朕办好两件事。这一呢,江南的人丁丝绢闹得凶,你得好好处理;这二呢,杭州运库应该还有10万匹丝绸,到底还在不在,若在还好.....”他的神色变得严厉了,“若不在了,给朕弄清楚,那些丝绸到底去了哪里?一批也不能含糊!”
杨一清肃然道:“平民愤,查库存,臣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