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言表的亢奋情怀。
热浪扑打在脸上,朝阳照耀下人人沐浴着金光。
林润风的曲目酣畅淋漓地击中了时代的脉搏,一经推出就强势霸占了街头巷尾的卡拉ok音像厅。一路以席卷之势从大城市的摩登街区传唱到偏远村庄的供销社,连走村串巷卖耗子药的货郎都要赶个时髦,用林润风的乐段做大声公的背景音乐吸引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注意。
毕业后的林润风逐渐消减了锐气,三十岁之后皈依了体质。
远离了青春躁动的心态,诗词创作渐渐少了,主导的编曲工作却是不断有经典涌出,他的才华好像永远也不会枯竭,一步一步稳上神坛,直到稳坐乐坛无人敢与之争锋的领军梯队。
年岁渐长,林润风近几年回归了校园,从事教学工作,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新增的作品渐渐少了。但并没有淡出过公众视野,许多经典曲目经久不衰流传至今。
不夸张地说,这一代的小孩是从爷奶到父母再到自己这一辈,祖孙三代听着林润风的歌过来的。
佛大了坐哪哪是庙,如今提到“润风”这个名号,哪怕是对幕后创作事宜了解甚少的粉丝团体也不敢造次半分。
“您应该知道,润风老师的创作不仅限于作曲和编曲,作词方面也是一绝的。他明明可以独立完成创作,却还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跟您认识探讨。”何先生说。
展小曦哑然了半刻,低声说,“润风老师过于抬举我了。”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困境和势头,润风老师也好,我也好,我们是沐浴着上一个时代的恩泽走过来的人,侥幸得了几分地位,也被时代锁住了眼界,只能反复复刻从前的经典了。”何先生向展小曦解释业内这般尊崇他的缘故,“而您是跟着时代向前走的人。从您的词句中能读出深沉不言的勇敢。”
“任何事发生了,哪怕不知道路该往哪走,您都会先迈出脚步,转圈也好,踩坑也罢,总之不让自己停下来。直到摸索出一个奋进的方向。”
“不抵触改变的风气,会包容地思考每件大事小情幕后的逻辑,并把它们流于文笔。这是我们这些糟老头子真心赞佩、诚心想要讨教的。”
何先生在讲展小曦的词,却阴差阳错地点破了他的人生观。他是这样的。
哪怕做错,哪怕撞碎自己的身躯,也不会蹲守原地熬干自己。
很少有成年人会像狗血小说一样,分手后找人来刺激前任。
可那是他当时能想到挽回这段感情的唯一方式,于是他毫不纠结地找上了乔瑾煜。
边行边想,且做且思,一步步到如今。
这样说来,或许他真的算是一个勇敢的人。
“其实我今天约您主要是因为乐队编曲的问题。”展小曦问何先生,“那几句曲调的问题,我一个外行都感觉得到,何先生不会没有察觉。您是在用这种方式……故意跟谁怄气?”
何先生大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一早就猜到了展小曦会找他,所以提前带来了乐队的练习曲目的内定版本。
“我是答应参与乐队的曲目创作没错,可我不瞎不傻,我想知道——”何先生食指盖着曲目上作词人的名字,一点点移开手指,“陆雪丞他一个作曲都只能算是半吊子水平的业余歌手,什么时候又偷偷精进了一项作词技能?”
展小曦望向纸张,混曲之前给到的资料一直是没有备注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曲目。
曲目名称之下,创作人员名单那里赫然写着:作曲:陆雪丞 何鸿编曲:何鸿混音:陆雪丞作词:陆雪丞
“我可以不计较他参与了两句不成熟的作曲建议,就把自己放在了作曲人的名单里。”
“可是作为熟悉夏可先生笔风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这首词从头到尾都是夏可先生您的心血。”
“而如今我拿到的曲目上,甚至没有夏可先生半个字的署名,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展小曦移开了视线,把目光投向窗外,深呼吸再深呼吸,调整胸腔将要炸裂的情绪。
他是不在乎这些功利的事情的。
可是陆雪丞不可以因为他不计较就无耻算计到这般田地。
手不自觉地移向臂上伤痕遍布的位置,一如往常想要狠狠掐下去,在血和剧痛中释放无处迸发的情绪……
--“实在不能好受,发发脾气也比一个人闷着头心痛强……”
--“相信我,你没有任何问题,有病的是那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