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蜂蜜水给他,恨铁不成钢地问,“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怂?为什么不可以自己怼回去?”
打散了沉默,乔瑾煜不再故作玩笑。为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抵是因为问心有愧吧。”
展小曦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轻缓了很多。
“他哥哥的事情,真的是因为你……”他察觉到乔瑾煜手指蜷缩了下,不忍心问下去。
乔瑾煜却向他看了过来,坦诚地告诉他,“我没有跟人讲过,也不确定,你听完会怎么看我,不确定我讲完会不会后悔。但我现在想要把我所经历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展小曦望进他的眼底,那里面涌动着波涛,不安来的浓烈,情绪翻涌。
可他依然选择了面对。
于是展小曦决定陪他一起面对。他点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定,“我说过的,我随时可以是你的听众,随时。”
从未想过要对人诉说,开口显得很艰涩。
乔瑾煜理了理该从哪里说起。
该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那个一直不敢对展小曦说起的孤儿冯雪说起吧。
“第一次见到冯雪,是在f大的迎新典礼上。那时阿彦是学生会长,和我一起负责新生报到的事情……”……
那是个不算很长的故事,却因为沉重,显得无比冗长。
故事末尾,乔瑾煜说到了自己的家境——
“我从小理解能力就强,可是有次看到一本书上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我却完全不能理解。”
“我是父母彼此报复的过程中不幸酿成的苦果。”他说,“我一直努力地生活,机械地努力,因为不被抱以期待,所以努力得毫无方向,按部就班地活着。”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愿望的人,很多人觉得我温暖宽容,其实我仅仅只是无所谓而已。”
“阿彦受伤之后,我有了愿望,”乔瑾煜低下头,那些愿望因为展小曦的出现而有些走了样,让他无法注视着展小曦把话说完整,“祈愿阿彦可以好起来,至少在心理层面上可以好起来。祈愿唐家可以好过一点。”
“祈愿小星可以活得开心、幸福。”他低低地叹息,“那样的话,我至少可以骗自己说,我犯下的罪孽得到了些许补偿。”
“所以你最初答应帮我,其实是从我和陆雪丞身上看到了类似冯雪和她养父的影子?”
展小曦很敏锐,他从一开始就听出了这个故事里乔瑾煜最不愿让他知晓的部分。
“一点点。”乔瑾煜没有去否认,但他补充,“可你不是冯雪,你比她强韧很多,就算靠自己,你也可以走出来。”
“会很慢,”展小曦说,“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我不确定如果没有你在我的心里滴下那些刺激我觉醒的催化剂,那样漫长的过程中,我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也像冯雪那样万念俱灰,产生那种纵身一跃一了百了的念头。”
“你通过我接近陆雪丞,试图从我们身上寻找慰藉你朋友的药方,对不对?”
“没有。”乔瑾煜摇头,再摇头,“我没有。”
“你太特别,”他说,“我从一开始就带入不进去,没办法把你归入任何相似类型。”
“从酒吧把你从陆雪丞身边带走的那一天,我就失去了立场。不想看你回到他身边去,更不提把你们当做什么并行病例去研究。”
“可你怕我误会,所以不让我知道你朋友的存在。”展小曦陈述。
乔瑾煜移开目光,嗓子梗了梗,“……嗯。”
展小曦摇头,“相处是有感觉的,我不至于傻到分不清楚,你拿我当小白鼠,还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
“我可不可以,见见你朋友,”展小曦最后问他,“唐水星的幸福快乐我无能为力,也懒得去管。但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到你那个朋友,实现你一部分的愿望。”
直球小狗
乔瑾煜哑然,想到唐哲彦也提出过想见展小曦,忽然信了人世间是存在一些磁场和缘分的。有些人就是注定要相识,剪断了这条线,又会被那条线牵起。
乔瑾煜不清楚唐哲彦要对展小曦说什么,但他信展小曦——他真的是那种绝境中也要野蛮生长的人。多数人是看到光才能找到方向,少数人可以在知道光源所在的前提下,凿壁偷光为自己找寻到生机。而展小曦,纵使根本不知道哪条路可以通往生门,一片漆黑举目无光的境遇下他也不会让自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