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点头:“嗯!”
啪一声耳光响,陈刚:“你当时是不是当面跟她说她捐飞机一事是撒谎了?”
冯慧提高嗓门说:“陈刚,北城当时可是在敌占区,胡茵还是个大财主。她说她捐过飞机,可指的人证全死了,物证总该有一个吧,她又说是人偷了,要她用的是本名,空院总能查到信息吧,但她又说是化名,还非说捐赠证据是被我娘家人偷走的。古月号飞机是有,但空院的档案里,捐赠人是叫古月,不是叫胡茵,胡茵拿不出捐赠证书,又说我娘家人是贼,我娘家人就一定是贼吗。陈刚你自己说说,这都十几年了,如果真是我弟偷的,他为什么不去认领飞机,凭啥你们就一定认为是我娘家人在干坏事,而非胡茵撒谎的?”
说白了,刚解放的时候,曾经迫害过普罗大众的地主老财们纷纷脱掉绫罗绸缎换上粗麻布衣,全都摇身一变全把自己伪装成了好人,善良人。
一帮地主老财想尽各种办法,想在新社会给自己捞点功劳,以便洗白自己。
胡家作为北城巨富,解放前本就是吸苦难百姓们的血活着的,其父兄在对岸还是大商人,胡茵说她会悄悄给战区捐飞机,在没有证书的情况下,谁会选择相信?
就陈刚自己,一开始还愿意信胡茵,慢慢的也就不信了。
至于捐赠证书,没定成份的时候用处并不大,是直到定成份的时候才有用的,可那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更加无处可追了。
就现在,陈刚也不认为胡茵真捐过飞机。
但就算如此,冯慧也不能当面说胡茵是个撒谎精啊。
是她刺激了胡茵,以致胡茵自杀的。
陈刚伸手还想搧,陈奶奶阻止儿子了:“说话就说话,不许打人。”
“飞机的事咱们可以撇开不说,胡茵不是间谍就不用怕思想委员会,冯慧,你当时为什么不能喊上我一起,我去劝劝胡茵,开解她几句,她都不会自杀的,是你……”陈刚拍桌子:“轩昂妈就是你害死的!”
冯
慧脸上好大一个掌掴印子,男人手重,越来越疼,她也拍桌子:“好嘛,胡茵啥都好,捐飞机,支援国家建厂,大善人,我呢,我屁都不是。可光凭嘴巴说没啥用,她说她捐过飞机,证据呢。你们想咋样,屈打我成招吗,我招了有用吗,部队要的是证据!”
半天,看陈刚不吭声,又温声说:“关于这些解放前的,没谱的事咱就不提了,明天我再去趟冷家,找冷师长家帮忙,问苏国那位军事专家索要证明吧,只要他拍个电报证明轩昂妈不是敌特,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轩昂两只小手攥的紧紧的,整个人一直在不停的轻颤着,在发抖。
陈思雨也是直到此刻,才明白当初胡茵的绝望和无奈。
北城是49年解放的。
在那之前,她怕父兄会回来,不敢用本名捐飞机。
如果证书在,她就是爱国人士。
可证书被人偷了不说,冯慧作为妯娌,表面帮忙,背地里却一直说她是谎话精,到后来思想委员会要上门了,胡茵死到临头了,冯慧跑去,当面说她是谎话精,把捐赠证据一抹而消了。
她是因为绝望了,发现自己自杀才是对儿子最好的选择,才选择自杀的。
陈思雨假意体贴冯慧,说:“妈,您和冷师长家关系到底咋样,事儿能办成吗?”
冯慧忙说:“我跟冷师长的女儿很熟的,这种小事,打声招呼就成的。”
为了显得自己确实能办成,缓解大家的愤怒,她说:我们已经约好了,明天她就会帮忙给我办的。”
“是嘛?可我就住在冷家,冷师长的女儿,冷梅的房子里,她周末就去外地了呀,您真跟她约了,咋约的?”陈思雨反问。
提高嗓门,她说:“妈,当初为了念琴你故意污蔑我跟高大光不清白也就算了,现在又扯上空院的领导来撒谎,女儿那么爱您,您却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不说,不帮忙,还占着帮忙的茅坑不拉屎呀,要不是我就住在冷姐姐家里,我不就得像我继母一样,又被您用谎言给坑了吗?”
冯慧目瞪口呆。
但陈思雨还没完,拍拍胸脯说:“要是等着您给我帮忙,我到最后,怕是跟我继母一样,得等到绝望之下,自杀吧。”
陈刚拍案而起:“冯慧,我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找部队文工团的领导调念琴回来,合着你表面答应帮思雨,一路撒谎,这是想坑死思雨?”
冯慧可太冤了,虽然周末她没去,可她已经决定明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