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还是个新人,带程丽丽那么个笨蛋加刺头,带不出来的。
更何况她从不注意节食,要不是陈思雨天天追着屁股喊,就要成全国最胖的喜儿了。
而一旦她俩演的不行,唱的也不行,《白毛女》观众太少,《娘子军》的刘茉莉一个人撑不起一个舞团,那么,市歌舞团很可能会被裁撤,或者跟歌剧团,话剧团归编,到那时,歌舞团可就没了。
但龚小明却觉得,角儿不行就加压力,狠狠批评,打击,让她们自己努力,而只有让陈思雨去更广阔的舞台,把她新编的舞蹈展现到总空的舞台上,让上面的领导意识到,芭蕾不是靡靡之舞,同样也可以振奋人心,让上面的领导重新放开对芭蕾人材的培养,这才是能长期让芭蕾这个舞种在国内流传下去的,根本。
总之,团长想留下陈思雨挑大梁,龚主任想她去总共,看能否重振整个芭蕾舞种。
于是俩人吵的不可开交,连着吵了两三天,愣是没吵出个结果来。
孙团是个爆脾气,龚主任再吵吵,他干脆拍桌子:“有本事去总团找大领导,让他们来找我,否则你就别想我放人。”
文工总团和部队文工团,每年为了国家大剧院的汇演名额而争的不可开交。
要大领导们发现有优秀人材,歌舞团不说自己留着,却要送到部队文工团,肯定会气的跳起来,龚主任当然不敢去。
可她又实在不想芭蕾艺术在国内就这样慢慢凋零,消亡,就难免哀声叹气,愁眉不展。
家里头,轩昂的琴是她在教,而女儿宋小玉,是跟着徐莉在学芭蕾。
按理,她教轩昂学琴的时候,女儿就该自觉上楼,找徐莉去跳舞的,可今天女儿磨磨蹭蹭,就是不肯上楼。
好容
易出门了,还悄悄回头,拿颗豆子打轩昂。
龚小明正好一低头,正好儿,挨了女儿一豆子。
本就心情郁闷,她一下被女儿点着了怒火,吼说:“让你练琴你偷懒,让你跳舞你也偷懒,好嘛,不练了,滚去玩吧,反正芭蕾这个行当以后在国内也不会有了,你学了也是白学,去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随你玩!”
莫名其妙被老妈一声吼,宋小玉给吓一大跳,噤了声,乖乖出门了。
正好迎上大肆shoppg完回来的陈思雨,她顿时咧嘴,哇一声哭出了声。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你哭啥?”陈思雨问。
宋小玉磕磕巴巴,把她妈凶她的话跟陈思雨转述了一遍。
陈思雨一听,就知道龚小明是在为了她能不能去总空而心烦。
其实关于要不要被调到总空去,她也想的,可她也无能为力。
她想去总空,想让她编的新舞蹈被更多的人看到,但她也不想市歌舞团被裁撤,毕竟大家一起处了很久,丁野,叶大方,刘茉莉,徐莉,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朋友。
而目前的大环境是,文艺工作者们,一旦不够优秀,没有机会登台,就必须下乡去参加劳动,她也不想自己的朋友们下乡去劳动。
所以她也为难。
屋子里,轩昂突然按止了琴,问龚小明:“龚老师,你觉得我弹琴会有人愿意听,喜欢听吗?”小孩子天真嘛,他又说:“要不这样,我去歌舞团帮我姐顶名额,你让她去总空吧。”
龚小明给这天真孩子逗笑了,说:“你琴倒是弹的不错,但能欣赏你的琴艺的人,如今都在牛棚里住着呢。再说了,咱们歌舞团缺的不是职工,缺的是顶梁柱,是角儿,是一到周末,心甘情愿花九毛钱买票,来看表演的人,可编制太少了,导致咱们只能养得起两个大角儿。”
轩昂只好说:“好吧。”轻弹琴键,男孩语气里满满的遗憾:“我还想,要是一首曲子,或者一首歌观众就会喜欢的话,我想弹给他们听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市歌舞团不比部队歌舞团,要深入各个军分区巡演,所以编制多,人也多。
市团目前只有两个大角儿,也只有两部上得了台的剧。
但总空剧多,角儿也多。
目前总空看上陈思雨,是因为看上了她独创的《学雷锋》系列芭蕾。
样板戏她演的其实一般,比不过总空那帮角儿。
既然调人不成,何不像轩昂说的一样,换一下角儿呢。
龚小明跟孙团不一样,没那么大的官瘾,她是个艺术家,眼看在目前的政策环境下,各种本该百花齐放的艺术正在逐渐消亡,不想任由芭蕾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