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解《梁祝》所存在的背景,想知道是什么的时代,造就了一个只能扮男装去读书的女性,以及他们之间的爱情悲剧。
而因为冷峻之前跟他交流的一直很流利,所以他就直接问了:“先生,请问这是一个发生在什么样历史背景下的故事?”
这句冷峻倒是听懂了,但是他的法语水平就那么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他转身向另一边,把这个问题转述给了王奇。
示意王奇,自己坐过去,他过来回答。
话说,这整场演出是有全程录像,以及记者拍照的,面向观众席的相机一开始拍的是前排的领导,冷峻他们坐在第三排,相机并没有捕捉到。
而冷峻是个军人,他的形象气质非常棒,路易奈非斯是个非常优雅的西方男人,他们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军装挺拔,又来自两个国家,而且一直在交流,这要拍下来,会是一副很有意义的画面。
所以在第三幕开场前,进行全场取景时,北城电视台的摄像机工作人员就把镜头对准了他们俩。
而这时让王奇过来,跟路易奈非斯坐到一起,并进行交流,那画面截取下来,在电视上播出,于王奇是有益的。
冷峻这样做,是为了能把话题很好的交流下去。
但王奇不这么想,他想的是,你冷峻不是想站着交流嘛,那所有的事情就该你自己搞定,凭什么让我帮你,有种你就站着外交完,我才不要帮
你。
所以冷峻示意他过来,但王奇就不,目光扭向另一边,理都不理冷峻。
没办法,就只能冷峻自己上了。
借着舞台上的光,他低头看了会儿稿子,说:“它的故事背景就像十八世纪的法蓝西,造成《梁祝》悲剧的原因也像十八世纪的法蓝西,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阶级,是阶级造就了悲剧。”
路易奈非斯是个知名舞台剧导演,他比别人更懂故事背景的力量。
文艺作品以爱情为主题,但所想表达的涵义,却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
就像《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茶花女》,法蓝西那一部部仿如璀璨明珠一般伟大的作口品,它们真正要表达的也非爱情,而是历史背景。
文艺作品就是璀璨的夜明珠,用来为后人照亮历史的夜空。
在这一刻,路易奈非斯终于愿意把《梁祝》跟《茶花女》相提并论了。
他开始好奇这个东方古国的历史了。
剧目进行到最后一幕了。
不出所料的是白色,这也是路易奈非斯所预料到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它跟传统的法蓝西古曲主义浪漫舞台剧也有不一样之处。
舞台美学在西方,哪怕悲剧,它也会追求形式上的美感。
它的色彩,布景,都是以美的方式来呈现的。
但《梁祝》不是。
它用的是一种极为灰败的白色。
从美学角度来讲,它灰败,苍凉,不但不美,甚至让观者有种不适感。
女舞者穿一袭红裳,路易奈非斯理解为,那是嫁衣,那一抹嫁衣红的那么的刺眼,凄厉,而她的妆容,是艺伎式的,刺眼的白,衣服和妆容都不美,甚至可以说,舞台上没有一丁点的东西是美的,它让观众极为不适,甚至可以说,它刺痛了观众
倒不是说这场歌舞剧不好
相反,它非常好
舞者抛弃了行式上的美感,场景打破了常规,它彻底的把观众引入了一场悲剧之中,它在路易奈非斯看来,是一部比较完美的歌舞剧了
这时,路易奈非斯以为歌舞剧就要结束了,他已经准备好鼓掌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高潮之后居然还有高潮。
它还有个尾章,而这个故事的尾章,再次让他眼界大开!
其实尾章《化蝶》才是《梁祝》的点晴之笔。
须臾间,两位舞者换回青绿衣,在一片惨白的场景中,又重新跳回了开场时那仿如蝴蝶一般的翩然舞姿,舞还是开头的舞,人还是开头的人,音乐,也还是开头的音乐,音乐是那么的缠绵欢快,但场景却又那么的凄凉。
它昭示着此刻在舞台上的一切美好,都只是一个梦。
而这个首尾相呼应的梦,在瞬间,将整个故事再次升华到了一个新高度。
“papillons!”路易奈非斯轻声感叹,笑了起来:“上帝啊,怎会有
如此浪漫到让人无法形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