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的兵马有多么强壮,刀剑如何锋利,在自然崩毁面前都无济于事。
所以战场从来都是远离此地,此番被宗延黎勾着到了雪山脚下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但是卑恩斯完全没把雪崩的情况猜想到宗延黎身上,直到……
“宗延黎,又是宗延黎!”得闻消息的翼天干气的双目通红,捂住心口只觉得天旋地转。
“无论如何!守住靖甸!”翼天干再没有任何停留,直接点齐兵马直奔靖甸而来,与卑恩斯汇合了。
二人相见竟是纷纷沉默了,再没有往日那半点争锋相对的意思。
北军元气大伤,如今翼天干能依靠的只有卑恩斯,而卑恩斯损失不小,更知道若是北国守不住了,那鲁国也危矣!
两兄弟完全就是难兄难弟,此时此刻的翼天干竟是有些后悔,他真是后悔,早知宗延黎如此难缠,当初南部之地就不该踏足,晋国那给出的甜头真是害人不浅啊!
“敌军如今在什么位置?”翼天干真是打碎了牙往嘴里咽,走上前来询问卑恩斯道。
“塔山后方,大概这个位置。”卑恩斯脸上满是疲色,别看他兵力损耗很小,但是军资粮草损耗极大,先是围攻乌桓无果,又跑回来驰援北国,还被宗延黎摆了一道。
鲁国如今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卑恩斯忍着脸上的怒容,看向翼天干说道:“接下来我们只能正面迎敌,这对我们很不利……”
正在二人沉思商议对策的时候,忽闻帐外小将急匆匆跑了进来:“报——!”
“将军!斥候发现敌军踪迹!”那小兵跪在下首慌忙说道。
“敌军攻来了?”翼天干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根本没有更多时间给他们商议对策,当下便是站起身来道:“快,准备迎敌!”
“不是,将军,斥候发现敌军退兵了!”
“什么?”
“……”
翼天干和卑恩斯两人听着这话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么好的进攻机会,宗延黎居然退兵了?
翼天干沉思了许久,转头看向卑恩斯询问道:“大乾损失同样惨重?”
“不可能。”卑恩斯回答的很快,当下细致的跟翼天干说起当时的情况,宗延黎分明早有准备,不仅安排了大量的盾兵防护,甚至还勘察好了地形地势。
在雪崩之后他的部下都还在后怕和惶恐,而大乾的兵马却好像早知道他们要经历雪崩,在雪崩之后第一时间握紧了手中刀剑,回身朝着他们杀过来了,可见损失极小。
翼天干听着卑恩斯的话语之后顿时陷入了疑惑之中:“既是如此,为何宗延黎会在此刻退兵?”
“难道是要攻别处?”翼天干有些紧张,连忙叫人送来了舆图,摊开之后与卑恩斯一起看了起来,两人进行了细致的推测,将四周的关隘都看了一遍,推测宗延黎的去向。
就在翼天干写信让各处随时做好迎敌准备,且自己也随时应援的时候。
却忽然得知宗延黎调转兵力,竟是攻入齐国了!
翼天干和卑恩斯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全然猜不透宗延黎走的这一步棋是为了什么?
“早前得知乌桓突然出兵牵制齐国,我还觉得奇怪……”卑恩斯却是瞬间想明白了,沉下脸来说道:“宗延黎恐怕早就与乌桓取得了联系,甚至已经结盟。”
“只是宗延黎迟迟不曾带兵攻入北地,我以为他尚在修生养息,没想到是早有谋划。”卑恩斯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这一瞬间的疲惫和自愧不如的情绪席卷而来。
“这对北国而言是好事。”翼天干却是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北国终于有片刻得以喘息了。
否则的话,这边要应对宗延黎,那边还要应对齐国,实在是太艰难了。
在北国和鲁国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宗延黎此刻已经率领部众与齐国兵马杀成一片了,前方苦苦支撑的乌桓压力骤减,都哲握着刀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浑身染血喘息着。
“公主说的真对……”都哲笑了,甩了甩头握紧手中刀剑怒吼着:“援军已至!给我杀——!!!”
“杀——!”
宗延黎狠厉的将齐军军阵撕开了一个口子,那漆黑的长刀在人群之中划过,黑色的战马如此醒目,属于她的军旗稳稳的插在了齐国军队中心,四面八方杀出来的部卒一点点把齐国兵马蚕食,进而逼退。
那被完全清空的战场,最后只剩下宗延黎的战旗在飞扬着,她眼底满是血丝,如此不眠不休的连轴转,是个人都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