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年此时也困惑地看着刘安。
“刘安贤侄,剿灭山贼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些山贼不仅狡猾,而且据守的山寨往往都是易守难攻。基本都很难攻破。
就算我们花血本,派大军攻破山寨,将这些山贼灭了。很快就会有流民占据山岭,成为新的山贼。
这些山贼根本剿不完。”
李宜年刚刚还对刘安抱着极大的期望,但是听刘安提出剿匪,他马上便又对刘安失望起来。李宜年还以为,刘安只懂军事,不懂治世之术。
如果刘安简单地只懂军事,那刘安对李宜年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
毕竟,他们南阳不是军事重镇。他们南阳的弥勒教问题,说到底,其实是民治的问题。军事手段只是辅助,关键还是要用民治的办法,解决根本。
刘安淡淡一笑。
“李世伯,我说的剿贼,并不是简单地出动大军,强行将这些山贼剿灭。而是说,想办法将这些山贼招安,让他们替朝廷守护山岭。
这样,他们自然就不会再与朝廷为敌,更不会去打劫官府的运粮队。
那些流民失去了山贼的支持,对官府运粮队的威胁也就会大大降低。
到时候,我们再将这些流民招过来修造水利,便可以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
而兴修水利,又可以大大提升田地食粮的产量。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些流民有了工作以后,便不用再挨饿,自然也就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跟弥勒教去造反。”
李宜年听完刘安的解释,顿时一喜。
“刘贤侄这个办法好!”
说完,李宜年马上又露出愁容。
“兴修水利不难。但想招安山贼,就不容易了。
这些山贼人数众多,十几处加一起,不下三千人。咱们南阳府想要全部招安,只怕没有这个财力。”
刘安马上道:“李世伯,如果我能想办法把这些山贼招安,又不用官府花钱。您觉得怎么样?”
刘安其实在给李宜年出剿贼的主意时,便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刘安打算亲自带队,在南阳周边剿匪。然后再用他训练的新兵,替代这些山贼。对外,他们还可以自称是被招安的山贼。
这样一来,李宜年和朝廷就不会派大军攻打他们。刘安便成功解决无法私养兵马的问题。
同时,刘安还可以帮李宜年解决南阳的匪患,得到李宜年的信任。
这个借鸡生蛋的妙计,是刘安临时对自己原来“养山贼”计划的一个优化。这样的优化,可以让刘安他们付出更小的代价,得到更大的回报。
李宜年自然不知道,刘安要借他这只鸡,下自己的蛋。听完刘安的话,李宜年双眼都放起了光。
这些天,他与他侄子李元广他们一直在讨论,如何处理这些山贼。最后得出的结果,无论是派兵围剿,还是用钱银暂时安抚,让他们别再帮忙弥勒教。至少都要花费三十万两银子。
李宜年虽然现在已经是整个南阳郡最有权势的人,但他想要在短期内凑足三十万两白银,也根本没办法做到。
因此,李宜年才要借今天过五十大寿的机会,请来南阳的乡绅名流。
李宜年请这些人,主要也是为了收礼,好为解决山贼的问题凑银两。
但是李宜年刚才看了一下众人送的礼物,虽然东西不少,但是加一起,最多也就能值个四五万两。距离三十万两,还差得远。
现在听刘安说,不用他花一文钱,便能把这些山贼招安,李宜年自然兴奋。
不过,李宜年兴奋过后,又有些怀疑。
在李宜年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仅是李宜年怀疑,李元广同样觉得刘安这话不可信。
“刘世兄,此事关系重大,可开不得玩笑。”
李元广很欣赏刘安的才华。他生怕刘安因为牛吹过头,引起他大伯的不满,最后被训斥。
刘安朝李元广淡淡一笑。
“元广兄,我真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李宜年的眉头皱得更紧。
刘怀良他们七人却纷纷质疑刘安。刘怀良更是直接大声道:“李世伯,您千万不可相信刘安的鬼话。您刚刚都已经讲了,整个南阳的山贼不下三千人。
这些人做山贼做惯了。想招安他们,不花重金,根本不可能。
每人没个百两银子,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受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