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最近药店生意不好,上次进的药,药商在着急的催款,我还没凑够。”
见到桌上有杯颜色不再新鲜的绿毛峰,倪涓雅问:“下午谁来过?”
“没有,是我给自己泡的。”黎尔连忙将那杯茶端到自己卧室里的卫生间倒掉。
一个小时不到,去厨房做了两个快菜的倪涓雅招呼黎尔出来吃饭,吃完让黎尔自己洗碗,说她还要下去再看会儿药店。
眼见外面天黑得厉害,就要下雨了,黎尔建议:“妈,要不然就别去了。反正也没什么生意。”
“不去哪里行啊,现在是正要钱的时候。”倪涓雅情绪很焦灼的回答。
“哪里有那么缺?”黎尔以为一家三口都不是擅长花钱的类型,忽然,她瞳孔颤动,想起了一个让倪涓雅坚持在大风大雨天去药店营业的理由。
是因为下午来过的女人,还有她带来的报告单。
“我走了,你把碗洗完,好好写作业,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倪涓雅吃也没多吃多少,放下碗,起身拿了雨伞,就要出去。
走到门口,黎尔问:“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偷偷瞒我。”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上高中了,课业紧,眨眼就高考了。别乱想,好好温书,考一个好大学比什么都重要。”倪涓雅叮嘱少女。
说完她便走了,黎尔一个人留在家里,黎正勤到现在也没回来,黎尔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也没接。
黎尔洗完了碗,如常复习功课,看物理书的时候,又翻到那张b超单,她用手机百度了上面写的诊断的意思,就是朱婧仪怀孕已经
() 一个月一周了。
黎尔觉得是不是搞错了,等见到黎正勤,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然而,等到她洗澡睡觉,黎正勤也没回来。
半夜,黎尔从父母争吵声中醒来,其实他们已经吵很多次了,只是这一次,他们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的声嘶力竭。
倪涓雅说:“黎正勤,你居然喝醉酒就跟女学生上床了,你还是不是人?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你也得为尔尔着想,她才刚上高中,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你怎么敢啊?
有你这样的父亲,她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诟病,你脱裤子快活的时候想过我们娘俩没有?现在那个女学生要我们赔那么多钱,我们就算把这套房子跟你的车子卖了都不够赔,尔尔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她该怎么想?呜呜呜呜,黎正勤,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
因为太生气了,倪涓雅说到最后就呜啊呜啊的哭了。
面对结发妻的控诉,黎正勤从头到尾沉默得像个可怕的幽灵。
男人是什么样的生物,十六岁的黎尔从这个晚上彻底的懂了。
那之后,黎尔时常坐车去苏城大学,在苏大的校园里瞎晃。
同班同学问她放学后经常坐公交去苏大干嘛,黎尔回答去他们图书馆看书。
大学的图书馆里有很多书,很长人的见识,以后她要每一天都去看。
有一天,她又独自坐公交去苏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书包里突然有一把明晃晃的切片刀。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厌烦了从深夜的可怕梦魇中醒来,听见母亲哀痛的哭喊,还有像个幽灵一样只会叹气的父亲。
朱婧仪天要他们凑钱,一次性给好几百万,不然就要将黎正勤告上法庭,让这个软弱又荒唐的男人去坐牢。
然而黎正勤夫妇根本拿不出那么大数目的钱。
少女觉得这一切都是朱婧仪造成的。
小三都该死,死一千次也不足以弥补对一个幸福家庭造成的伤害。
黎尔清楚的记得那天她专门没穿校服,反而穿了一件特别风格成熟的吊带印花裙,脚上套着米白厚底罗马凉鞋,头发没扎马尾,故意把乌黑浓密的长发放了下来,遮住她的小方脸。
时间是傍晚,苏大的校园里播着有情调的英文歌。
黎尔将肩上的jansport背包取下,拉开拉链,伸手握住了木质刀柄,步履坚定的走向朱婧仪。
她已经计划了很多天,在那些同学要约她去放学后玩乐的黄昏,她独自坐车来苏大,不是为了看书,是为了跟踪她的目标。
她甚至专门去文具店买了个笔记本,用圆珠笔记录了她观察到的朱婧仪的生活作息,通常这个时候朱婧仪就会在这里。
年少的少女以为这种事很简单,只要看几本东野圭吾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