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物品掉落的心慌感过后,杨木甩了甩发胀酸痛的右手,突然间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咱们下的这个通道,一开始就是上下颠倒的吧。”杨木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从地面爬到火炬雕塑顶端的过程,给我们的感觉是在往下走,但对于这里而言,我们在上升,那个蓄电池的房间其实是塔顶才对。”
银杏看了看那些倒置的浮雕:“你的意思是,《吻》所在的位置不是我们的上方,而是我们的下方,正因为我们已经快要走到头,所以每次过了《吻》之后没多久,我们就被重置回来?”
“嗯。”
“那我们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往下爬?”龙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是的。”杨木说,“反正往上爬已经试过了,我们往下走走看,再不行也可以回房间,说不准还有没发现的东西。”
香樟本来提出反对,因为他想起思想者还在
快下到底部的时候,银杏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叫,她看到之前只有积雪的地板被一张巨大的人脸铺满,虽然五官比例变形,但通过挡住它嘴部的右拳,依然可以判断出是思想者的脸。
思想者转动着眼珠看他们,那根跌落下去的角钢正在上面放着。
“这也没有路,要怎么下去?”芸薹直咧嘴,眉头紧皱,看样子在犯恶心,如果不是龙文搀着她,已经要晕过去了。
“还是稍微等一下,再回一趟房间吧。”杨木提议,“按照银杏之前的说法,就算我们过了中间的思想者再次回到地面,也可能要与《三个影子》撞照面,必须要有所准备才行。”
房间里的电池还在人畜无害的蠕动着,墙壁上有几个被铁饼撞出的坑。杨木暗自庆幸自己没被砸中。房间里其实并不冷,只是之前裹着衣服,所以并没有在意温差,他便脱下衣服,暂时还给了它的主人。
房间里的角钢已经被拿完,余下的只有放在思想者面部的那一根,没有发现其他能利用的东西。银杏突然异想天开:“这里如果真的是塔顶,我们是不是站在这里的天花板上?”
“可能是吧。”
芸薹在角落休息了一会,缓和不少。屋子里传来肚子的叫声,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
即使将思想者的武器收集起来,有实际意义的也只有标枪。铁饼还凑合可以拿,铅球光携带就已经让人头疼,带着它连梯子都没法爬。
“刚才我看到你腰上的盒子,那里有什么吗?”龙文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杨木摇头,他把“箱中人”举起来给龙文看,透过那个被标枪捅开的小洞,里面什么也没有。
抬起的手臂上汗毛突然一动,杨木激灵了下,这冷风的触感还是第一次,房间不再是密不透风的了。他举起铁饼,在撞击后留下的各个坑洞处继续敲击,均未出现什么现象,最后只剩下墙壁上方的一个坑没有检查。
杨木爬到架子上,用标枪戳最上面的那个坑,没想到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那里堵塞的碎石瞬间疏通,冷风卷着雪花飘了进来。
即使陷入其中的他们感觉不出来,但这里果然不是地下,这个不够严谨的世界漏洞百出。杨木空间感本来就不算好,此刻供给大脑的能量不足,越想越绕不明白这里到底是怎么个状态,只知晓还是要尝试向下行进。
刮进屋中的雪花越来越多,杨木感觉裸露的皮肤处传来星星点点的凉意。在房间里的温度降下后,那些蓄电池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上面挂起了白霜。电力供应似乎受到了影响,灯光好像有人调了旋钮一般,亮度逐渐减弱。
“还是把洞口堵上吧。”香樟本来想把衣服再给他,却看到杨木的眼神不太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香樟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在一些受冻情况较为严重,已经有些僵硬的蓄电池上,开始逐渐形成一个个灰白色的大鼓包,像是乡下老家过年时蒸的馒头,又给人一种雨后蘑菇的感觉,只是那顶盖还在不停地膨胀,而且看不见
“啊,是马粪包。”
龙文率先认了出来,马粪包即马勃菌,属担子菌门马勃科,是一种在农村常见的真菌,其内在的孢子在成熟后会变成粉末一样的状态,清喉利咽,有止血和杀菌的作用,可外敷在伤口上。
即使如此,大家还是不敢在房间里这么待着,他们纷纷退进通道观察架子的情形,一有意料之外的状况就立刻撤退。
那些马粪包还在不断涨大。终于在扑哧一声后纷纷裂开,如同有人挤压一般,从一端释放出灰色的孢子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