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店的用料,裁缝的手艺,可都是与织染署无异。这织染署,可是给贵妃裁衣的。”
“这么说,想寻觅一件合适的衣裳,赠予贵人。找你,就对了?”
“这是阳羡茶,客官润润嗓子。”
“哦?”
掌柜已端起烛台,来到那挂着蜀锦的高木架前:“从前,有位贵人,在一场宴会上,换了四套衣服,可旁人却是浑然不察觉。客官可是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哈哈,客官真是慧眼。且看,这匹丝绸上的蜜蜂和桂花,都不是随便绣的。”掌柜将烛台举高,“最上面这段,是卯时穿的,花,尚未开,因而蝴蝶、蜜蜂,皆是绕着飞。”
“这第二段,是巳时穿的,花正艳,可蜜蜂与蝴蝶,已经落在枝头,开始吃蜜。”
“没想到,这一件衣服上,竟有如此乾坤。”
“是啊,这暴富之人,多喜欢早上穿素,中午穿鲜,晚上穿丽。好彰显自己的财富,殊不知,在贵人眼里,却是俗气。”
“而真正的贵人,换了衣服,也不让人随便看出来。他们享受的则是,有心之人,在发现贵人在一天之中,竟然换了四套衣服时,所发出的惊叹。”
“那就要看,客官想缝纫的,是什么图画了。若是太多,太杂,则需些时日,还得加钱。”
“客官,请。”
——
末时已至,正是冬日中,最为温暖的时分。
“滚滚滚,没看见小爷正晒着太阳吗!”杨暄眼也不睁,就骂道。
“呵!”
杨暄一听,登时毛骨悚然,刚睁眼想跳起,就看见一只靴子在视线中越来越大。
“噗”
“咚”
他重重地扑倒在地上,还带翻了躺椅,故被压着,且左脸臃肿,右口腔内壁还被牙齿咬破了。
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林维章,他忙跑出去。
“哎呦,怎么弄成这样?”老翁心善,忙去搀扶,怎料,又被一脚踹翻,“哎!啊啊啊啊,饶命!饶命啊!”
“出……出去了……”
“去哪了?”
“鄙人……不……不知。”
“废物!”棠奴飞起一脚,正中林维章双腿之间。
“哦~”老头儿一头栽在地上,人事不知。
“义父……救我……救我……”杨暄顾不上疼,挣扎着就要从躺椅下爬出来,边爬还边哭。
“呜呜~别!别动我的俊脸!”
“呵!”
“啊!义母,快救孩儿啊!”杨暄忽地从余光中,看到怀沙的身影,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道。
“呵,你终于出来了!”棠奴扔掉杨暄,叉着腰,面冷如霜地瞪着怀沙。
“唉。”怀沙无奈一叹,走过来,先探了探林维章的鼻息,而后再抱着杨暄以示安慰,最后对棠奴道,“如此对待杨国舅之子,是不是过了?”
“呵!我可不像你,背主的狗!”
“我又做什么了?”
“这……”怀沙忙低头一看,双手拉着裙摆,往后一拉,“我真的胖了吗?”
“呵!”棠奴冷哼一声,抬脚就踹。
怀沙下意识地一闪,棠奴这脚就结结实实地踹到了本被怀沙扶着的杨暄身上。
“啊!”
“住手!”
“来得正好,阿郎令我,从今日起,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棠奴叉腰冷哼道。
“又来?”
“最近,坊间流传一首小诗,将你和肚大娘的云雨之情,写得酣畅淋漓。你可想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