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鬼贩和种叔从混沌店出来,又去了一所茶铺。
此刻日清气爽,茶铺内鲜有宾客。
鬼贩挑了一个好位置,请种叔坐下,又特意找茶博士要了壶好茶。
“种老先生,你对如今叛军之乱有何看法?”
鬼贩亲自为种叔倒上一杯茶。
种叔接过茶,笑道:“鬼大人想问的,是如何解决叛军吧?”
鬼贩不置可否道:“能解决叛军自然是好,只是就现如今的局势,怕是有阻力啊。”
种叔抿了口茶,沉默片刻,道:“将老夫领来喝茶,老夫谢了鬼大人的心意,若是想让老夫帮忙,鬼大人何须绕圈子?”
鬼贩闻言,微微一笑,道:“种老先生明鉴,岭南叛乱已经影响甚广,若非听闻江南士族多仰慕种老先生,某也不会贸然请种老先生出手。”
“哈哈哈,看样子鬼大人早就知道了老夫的身份。”
种叔抚须大笑起来。
他在马家庄一直隐姓埋名,在外人眼中是个吃不上饭的教书先生。
种叔也清楚,自己只要凭借名声,就会让江南那些士族慕名而来。
但种叔如今清心寡欲,并不想招惹那些名利过往,因此笑而摇头道:“并非老夫不愿出手,只是鬼大人为何认为,只要老夫出面,就一定能让江南士族放下门第争执,和岭南夏侯家同仇敌概对付叛军?”
鬼贩试探性问道:“难道凭借种老先生的威名,还能不能让江南士族们顶礼膜拜?”
“这是两码事!”
种叔放下茶碗,目光深邃看向远处。
只见远处河道上,几搜渔船游荡在波光粼粼间,似灰蒙蒙的几片叶子。
鬼贩感觉种叔会有托辞,于是耐心等着种叔继续说。
可未曾想,鬼贩只等来种叔一句:“恕老夫无能为力,江南士族的事老夫帮不了你。”
“种老先生?”
鬼贩见种叔连借口也不找就过段拒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种叔立刻起身,对鬼贩拱手道:“老夫承蒙鬼大人款待,不过老夫还有些琐事傍身,不能陪鬼大人继续饮茶了,还请见谅。”
“告辞。”
说罢,种叔就准备转身离开。
恰好此时,几个人影风尘仆仆闪入茶铺,险些和种叔撞在一块。
“你们……怎么是你们?”
鬼贩当即认出,进入茶铺的几人,赫然是护卫叶风深入岭南的那些锦衣卫弟兄。
“你们回来了,那叶大人呢?”
鬼贩见这几位锦衣卫衣衫凌乱,神色黯然,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这一边,这几个锦衣卫经过连夜兼程,紧赶慢赶回到马家庄,就是要向鬼贩汇报叶大人的情况。
也顾不得休憩整顿,在打听到鬼贩的位置后,直接找了过来。
“不好了鬼老哥,叶大人被……”
一个锦衣卫刚要说话,旁边的锦衣卫立刻按了按他肩膀,示意他闭嘴。
此处人多眼杂,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鬼贩见几个锦衣卫回来的颇为狼狈,又见他们欲言又止,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尚未离开的种老,听到“叶大人”几个字,不禁有些担忧地上前追问道:“你们刚刚说叶大人……他怎么了?”
几个锦衣卫不知种叔身份,只当是和鬼贩聊天喝茶的普通百姓,便不理会种叔。
鬼贩心中已经预感不妙,只能匆匆辞别种叔,和几个锦衣卫回到马家庄县衙内。
在县衙的厅房内,鬼贩这才从几个锦衣卫口中,得知了叶风被叛军“俘虏”的消息。
“夏侯大人纵然武学境界高深,但凭他一人之力,如何对付得了那么多叛军?”
鬼贩觉得夏侯仪有些鲁莽,既然叶大人和一些锦衣卫弟兄已经被抓,那夏侯仪还不如先回来和大部队回合。
届时哪怕要率领七百人的部队去截叛军的营,也要有个指挥的将军。
现在倒好,叶大人这个主心骨不在,能带兵打仗的猛将也不在,七百号的锦衣卫队伍,反而成了散沙。
“如今看来,肯定是要想办法救叶大人的,但绝对不能将所有兄弟都派往岭南。”
鬼贩到底是清醒的。
他深知这几百号的锦衣卫哪怕都是精英好手,但若是贸然深入叛军的地盘,恐怕只会招来叛军无穷无尽的围攻。
“看样子必须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