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夹带着阵阵寒意,直往人衣领里面钻。
陈宝珠和周若尘又去了几个小摊打听,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若是没有随羽之前所说的,她们或许真就信了这套说辞。
可现下,陈宝珠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心尖。
那些人,竟然只用了短短一夜时间,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想给她们展示的样子。
这样的势力,如何让人不害怕。
显然,周若尘也跟她想到了一处。
“咱们之后行事,怕是要格外小心了。”他附在陈宝珠耳边低声说,“那些人在这青石镇只手遮天,你我带来的人手根本不够用。”
这里摆摊的摊贩、酒楼的老板、街边的乞丐都是他们的人。
两人在这青石镇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视中,说他们是羊入虎口也不为过。
陈宝珠对他的话表示认同:“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倒不如回去养精蓄锐,等风行他们的伤养好了,再做其他打算。”
“那之后的几日,咱们按时将物资发了,就在家休息吧。”
两人达成共识后,在外面随意吃了点东西,便一起回了宅子。
周若尘刚回到住处,就发现桌面上多了封信封。
他拿起信封打量一番,上面红色的火漆将信封得很严实。
他叫来仲帛衍:“这信是何人送来的?”
“小的并未看到有人进来。”
仲帛衍看见周若尘手中的信封,被吓了一跳。
这宅子的守卫虽不似相府那般严,但进来了个大活人,还往主子房间放了一封信,他却没有半分察觉。
这还是让他感到后怕,万一来人不是送信而是刺杀,那主子尸体都凉了,他恐怕还不知道。
想到这,他脸色已是铁青,嘴唇也少了几分血色。
“你先出去吧。”周若尘摆手。
仲帛衍却不肯离开:“属下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知他是想保护自己,周若尘也不忍责怪,由着他像尊雕像般守着自己。
阵阵寒风从窗外吹进来,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周若尘转身走到榻旁坐下,才拆开手中的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
“请丞相大人今晚亥时,后花园一会。”
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连个署名也没有。
信纸是最普通的信纸,字迹也是完全陌生的。
对方究竟是何人?
又为何会约自己见面?
周若尘百思不得其解。
“郎君,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仲帛衍见自家主子表情纠结,忍不住问道。
周若尘没有回话,只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仲帛衍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主子万万不可去赴约啊,且不说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他将时间定在亥时,地址又是整个宅子中最荒凉的地方,无论他图什么,他都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周若尘的想法,恰好与他相反。
对方既然能在他的卧室来去自如,却又没有伤害自己,说明对方不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
“我倒是好奇,对方会是谁。”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啜一口,心里对晚上的见面隐隐期待起来。
仲帛衍一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信上又没说只允许主子一个人去,到时候自己跟着去保护他就好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泥里便立即没了踪影。
陈宝珠回到院中就坐在花窗前发呆,直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他才回了神。
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她看见琉璃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
“何事这般慌张?”她问。
琉璃拎着裙子小跑到她身边,低声道:“姑娘,顾知县刚派人来传话,说是请您明日午时去一趟醉香楼,他想跟您聊一下赈灾相关的事宜。”
这青石镇的里正是秦礼,按理来说赈灾事宜要谈也是跟他谈,顾远阳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还说了别的?”陈宝珠不信,他要单独跟自己谈赈灾之事。
琉璃摇头:“那人传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顾远阳如今做起事来,当真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陈宝珠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
“明日带上随羽,再去问问周丞相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