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救治及时,张梵很快就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感到一阵虚弱,但眼前熟悉的身影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长子张康,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
“我……我这是怎么了?”张梵声音沙哑地问道。
张康看到父亲醒来,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他连忙倒了杯水,小心地扶起张梵,喂他喝下。然后,他轻声说道:“父亲,您生病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孙大夫医术高超,他及时给您服了药,您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康复的。”
张梵就着张康的手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不再那么干涩难受后,他轻轻推开了张康端着杯子的手。
“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张康紧张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张梵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虽然仍然有些沙哑,但已经能够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我没事,只是刚刚醒来,身体还有些虚弱。你刚刚说的孙大夫,为父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
张康忙拿起靠枕放在张梵的身后,轻声说道:“孙大夫是四皇子府上的府医,擅长针灸。昨晚您急需针灸,京中擅长针灸的老大夫恰巧伤了手臂,他向儿子推荐了他的师弟,也就是四皇子府上的孙先生。”
“此外,您还需要新鲜的山参做药引,我寻遍京都都未曾找到。正当我一筹莫展时,那位老大夫又提起他曾在四殿下的庄子里见过野山参。于是,我便斗胆去求四皇子,希望他能施以援手。”
“你去求四皇子了?他可曾提什么要求吗?”张梵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敲了几下,张康立时明白了张梵的意思。
他轻声说道:“儿子昨日并未见过四殿下,不过儿子答应孙大夫,只要他能治好您的病,张在在不违背道义的基础上可以满足他的任何条件。”
“四皇子那里呢?”
“那株野山参是儿子用咱们在京都的商铺和半数田地换的。”张康低头说道。
张梵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东西可曾送过去吗?”
“儿子还没来得及呢,不过儿子已经让罗氏把房契和地契都准备好了。”张康连忙答道。
“这会天也大亮了,你亲自把东西送去四皇子的府上。另外再为孙大夫备上黄金千两,医术两部,以示感谢。”
“您这里?”张康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迟疑的问道。
“府中还少了伺候我的人?”张梵没好气的说道。
“是儿子愚钝了。”
“行了,把东西都送去吧。老夫一声清正,可不想老了老了还掺和到皇子中间去,你也不准瞎掺和,听到没有?”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去吧。”
贾赦同墨白刚刚启程的时候,两人的心情还都颇为轻松,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然而,当夜幕降临,他们来到一家简陋的客栈时,贾赦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两辈子加起来,贾赦都未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即使上辈子身陷囹圄,牢房内也有人为他打点得舒适整洁。此刻,面对这张不知被多少人盖过的被子,他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心,无论如何也无法躺下去。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贾赦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他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墨白,明明客栈里还有其他的房间,为什么墨白非要选择和自己一起住大通铺?
贾赦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推到一旁,生怕触碰到那些让他不适的部分。然后,他掏出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床铺,试图将那些看不见的污渍和异味都抹去。
“公子,您怎么还不休息?”墨白被贾赦的动作惊醒,他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道。
贾赦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你先睡吧,我还不困。”他并不想向墨白解释自己的不适和嫌弃,只是默默地继续着自己的清洁工作。
然而,墨白似乎察觉到了贾赦的异常,他坐起身来,关切的说道:“公子,要不小人去给您开间上房。”
贾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迟早都要适应的,早适应总比晚适应好。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
墨白偷偷看了一眼贾赦,见他仍不停的擦拭着床铺,眼中闪过一抹坏笑,竟真的继续睡了过去。
贾赦见墨白已经入睡,心中虽仍有些许不适,但也不再纠结。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包裹里的外袍铺在床铺上,然后和衣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