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诗语回答,张慧就挥退众人,独自往张梵的书房走去。然而,当她走到院外,看院外苍劲的青松时,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情。
张慧抬头望向那些青松,它们挺拔而坚韧,仿佛无论风吹雨打都能屹立不倒。这让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对家族未来的担忧,也有对自己行为的反思。
就在张慧徘徊不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而温和的声音:“慧儿,怎么不进去?”
张慧忙转过身,就看到祖父张梵正站在不远处,目光中满是关切和询问。她心中一暖,快步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祖父。”
张梵微笑着扶起张慧,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张慧只觉得鼻尖一酸,她嗡生翁气的说道:“有您在,哪有人敢给我委屈,我只是……只是想您了。”
张梵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他伸手拍了拍张慧的脑袋,笑道:“傻丫头,想祖父了就来祖父院子里就是了,哪里还用的着哭鼻子。好了,别站在这里了,进去陪祖父手谈一局如何?”
张慧点了点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挽着祖父的手走进了书房。两人坐在棋盘前,张梵执白子,张慧执黑子,开始了对弈。
棋局中,张慧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子,仿佛看到了宫廷中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她轻声说道:“孙女近来读书,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对于这句话,祖父是怎么看的?”
张梵捻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慧儿可还记得:‘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典故?”
张慧闻言两眼一亮,她瞬间明白了祖父的意图,惊讶地说道:“祖父的意思是,臣子在面对君主的命令时,要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如果君主的命令是合理的、符合道义的,那么臣子应该接受并执行;但如果君主的命令是荒谬的、违背道义的,那么臣子就应该拒绝,甚至选择离开对吗?”
张梵没有回答张慧,而是笑着说道:“用心点,该你落子了。”
“祖父~”
张梵无奈的把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笑道:“还有什么疑问,今儿一并提出来吧。”
“您……您不是教导哥哥他们要做一个好官吗,您怎么……”
张梵见状无奈的笑道:“慧儿,你问我为何教导你们要做一个好官,却又提到臣子在面对君主命令时应有自己的判断。”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做一个好官,意味着要公正无私,心系百姓,时刻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着想。但这并不意味着要盲目服从君主的每一个命令。一个好官,应当有勇气和智慧去分辨是非,去判断君主的命令是否合理。当君主的命令与道义相违背时,一个好官在进谏的同时,也应为自己的家人做好万全的准备。
慧儿,你知道臣子可以分为几类吗?”
张慧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道:“还请祖父解惑。”
张梵微笑着说:“首先是忠臣。这类臣子的能力如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忠诚。他们把忠君为国刻在骨子里,哪怕他们忠于的君王残暴不堪。这类臣子,虽然他们的忠诚值得敬佩,但也可能因为过于执着于忠诚而忽略了对家人和百姓利益的考量。”
“这……这不是愚忠吗?”张慧惊道。
“愚忠?算是吧。作为君主,最喜欢的就是这类臣子,因为他们的忠诚让君主感到安心。但这类臣子一般也会得到上位者的重用,当然其结局可能不会太好,如岳飞。
与忠臣相反的是奸臣,这些人不会忠于某个人,他们一般都手握重权。这些人的能力都很强,善于操控人心,玩弄权术,对帝王的心思更是揣摩得透彻。他们往往利用自己的权力和智慧,在宫廷斗争中谋取私利,甚至不惜牺牲朝廷和百姓的利益。所有臣子中就属奸臣最可恶,如蔡京、秦桧之流。”
“还有呢?”张慧急切的催促着张梵。
“还有能臣和庸臣。”
“庸臣我知道,就是碌碌无为,靠着家族或者别的什么关系混吃混喝的官员。他们一般没有什么大的才能,也没有什么坏的心思,只是若要他们去做什么事,只会弄的一团糟,如那些捐官的二世祖。至于能臣,我就不知道了。”
“你理解得不错。”张梵赞赏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庸臣确实如你所说,他们往往缺乏才能和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