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贾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伤。
贾源和张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孩子,你何出此言?”张梵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慈祥,像是一个长辈在关心自己的晚辈。
贾赦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老者,眼中闪过一抹苦涩。贾赦不是傻子,他不会认为在花园中同张慧的相遇是偶然。其实在看到张府的牌匾时他就已经猜到了祖父的打算,他本来可以直接找个借口离开的,只是私心里还是想再见一见张慧,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足够了。
可当他真的见到张慧后,心中的激动和喜悦瞬间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淹没。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说句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曾经的自己无法给张慧带去幸福的生活,如今的自己更没有资格去拥有那样美好的人儿。
贾赦深吸一口气,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勋贵子弟喊您爷爷会玷污了您分名声。”
张梵闻言忍不住笑道:“哈哈,恩侯多虑了。老夫在世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粗通文墨的倔老头,哪里有什么名声可言?”
贾源瞪了贾赦一眼,略带讨好的对张梵说道:“子盛兄不要理会这混小子,昨儿多喝了几杯猫尿,这会还没清醒呢。”
“祖父……”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张梵拍了拍贾源的肩膀,笑道:“对孩子要耐心,别动不动就发脾气。恩侯,老夫见你是从园子的方向过来的,老夫园子里的花草可还入眼?”
“张老园中的花草自是最好的,只可惜小子不是什么惜花人,只知赏花,不懂养花。”贾赦垂眸答道。
“人哪里一开始就懂养花的,只要有心以后可以慢慢学的。”张梵笑道。
贾赦声音低落的说道:“养花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做事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养花这等精细的事情,不是我这等粗人能学的。
再名贵的花,在我这里也不过是几天的热度,过后就给扔到了一边。最后也只会在没人角落里慢慢枯萎,最终化作尘土,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张梵听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他微笑着说:“恩侯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但花草之美,不在于其能长久绽放,而在于它给观赏者带来的那一瞬间的欢喜和宁静。即便它们终将凋零,但那份美好,却是永远留在心中的。”
贾赦闻言忽的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张梵的眼睛沉声问道:“若是有人故意打碎了您精心养护的花儿,您会如何?”
张梵看了看自己手,浑不在意的说道:“哪只手碰了老夫的花,老夫就把他哪只手给剁了。”
“若是那人的身份地位远在您之上呢?”
张梵轻轻拍了一下贾赦的肩膀,笑着说道:“只要有心,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可是花已经被打碎了呀。”看着肩膀上的手,贾赦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
“那就再养一盆。”
“再养一盆终究不是原来的那盆了!”
“你想要如何?”
“既然注定了无法护住那盆花,就把它交给能护住它的人,这样它还能在那人的精心养护下继续盛开!”
“若是这盆花自己选择的呢?”张梵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冷声问道。
贾赦沉声说道:“娇花不识人间险恶,养花人有责任为它挑选合适的人家,而不是由着它自己的意愿。”
张梵静静地听着贾赦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恩侯,你所说的道理,固然有其正确性。但你可曾想过,花儿也是有生命的,它们也有自己的选择和意愿。”
“可是,若是我不能给它提供最好的环境,让它在我这里枯萎,岂不是更残忍?”贾赦反驳道。
张梵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恩侯,有时候,我们并不能给予别人最好的,但我们可以选择给予他们最需要的。或许,在你的保护下,那盆花会枯萎,而在别人的照顾下,它可能会绽放得更加灿烂。但最重要的是,那盆花自己的意愿。”
贾赦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做不到那么洒脱。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那就要努力去改变那个结局。”
张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继续说道:“恩侯,人生在世,总会有所取舍。但无论你选择什么,都要记得,你的选择是为了那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