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陛下,这种事情您让学生如何开口?兄长贾敬,自幼便是家族中的楷模,为人端方正直,深得圣心与家族厚望。学生虽行事不羁,但心中对兄长敬重有加,岂会轻易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兄长名誉受损,家族蒙羞?
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更是万民所望,未来天下的主宰。学生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敢轻易将矛头指向太子殿下,毕竟这关乎国本,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学生之所以隐忍至今,一来是担心没有足够的证据,难以服众;二来也是顾虑到家族与皇室之间的深厚情谊,不愿因一己之私,而让这份情谊蒙上阴影。
然,随着兄长回乡守孝,东宫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学生这才意识到,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你当时有把你调查的事情告诉你祖父吗?”仁康帝冷声问道。
“没有。”
“为何?”
“祖父年事已高,学生不愿让他老人家为此忧心伤神。再者,此事涉及皇室秘辛,若是贸然告知,恐引起家族内部不必要的恐慌与纷争,甚至可能泄露机密,对学生后续的调查不利。”贾赦低头答道,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自责。
仁康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贾赦的考量表示理解。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做得对,此事确实需谨慎处理。不过,你当时既已掌握了一定线索,便不应该继续隐瞒下去。若你当时直接向朕禀明,就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
“陛下教训的是,学生知罪!”
“罢了,当时你年纪尚幼,能做到这种程度已属不易。说说吧,贾卿今日突然提及宫外的事情,其中有没有你的手笔?”见贾赦直接认罪,仁康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太子险些要了人家孩子的性命。
“有。”
“赦儿!”贾源闻言脸色巨变,忍不住轻呼出声。
贾赦对着贾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又对着仁康帝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说道:“兄长离京三年,一直拒绝接受太子殿下的任何示好,学生以为太子早就放下了。谁知……,陛下此事已非学生一己之力所能解决,为了殿下的名声,学生只好同兄长设局算计了祖父。让祖父引您出宫,然后再通过祖父身边的长随把您带到此处。”贾赦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挣扎。
仁康帝闻言,目光愈发深邃了,看向贾赦的的眼神里也带了一丝防备。
贾敬见状,膝行几步,挡在贾赦的身前。对着仁康帝重重磕了三个头,红着眼眶说道:“陛下,此事皆因学生而起,学生愿意以死谢罪,只求陛下饶过学生的堂弟。他只是顾念手误之情,绝无冒犯陛下的意思。”
“陛下,一切都是老臣教导无方,没有看好这两个孽障,以致他们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要打、要罚,老臣绝无半点怨言!”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孙子,贾源也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仁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祖孙三人,贾赦虽是跪着却一脸不忿,似乎觉得自己没有错;贾敬双目赤红,眼中一片黑暗;贾源则是一脸绝望,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摩挲着袖袋内的半块兵符,想到这几年来东北军的配合,仁康帝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温声说道:“贾卿,快快请起。你年事已高,不宜如此动怒伤身。至于此事,朕自有主张。
贾赦,你虽是一片忠心,但行事过于冲动,不顾后果。你可知,今日之事若非朕及时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完他又看向贾敬,神色复杂的说道:“贾敬,朕相信你对太子并无逾越之举,然太子到底是因为你才移了性情。所以科举结束后,你若是落榜,朕会直接把你囚禁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当然你若是能够高中,朕也是爱才之人,外派到地方,终生不得回京。”
仁康帝的话音落下,院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风过树梢的声音。贾源、贾赦和贾敬三人皆是一震,各自的心情复杂难言。最后还是贾源率先回过神来,他对着仁康帝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老臣,叩谢圣恩!”
“行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春闱之前,朕不想看到你们。”仁康帝摆了摆手示意贾源几人立刻离开此处。
贾源见状,带着贾敬兄弟二人再次行了一礼,方才缓缓退了出去。
待到小院内只剩下仁康帝和太子水礽后,仁康帝的目光方才移到水礽的身上。
“成儿,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朕说吗?”仁康帝一脸疲惫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