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走到张慧面前,一把把张慧拉到自己的身后,冷声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看着一身冷意的贾赦,史太太的目光不由得闪烁了一下,然后怒道:“你这是给我请安的样子吗?贾恩侯,我是你的母亲,不是你的仇人!”
贾赦闻言,脸色微变,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激,连忙调整情绪,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了许多:“母亲息怒,是儿子鲁莽了。”
“你不是鲁莽,是你眼中压根就没有我这个母亲!”
听到史太太咄咄逼人的话语,贾赦不由冷笑一声:“是儿子眼中没有太太,还是太太心中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儿子,太太心中比谁都清楚。
太太不喜儿子,儿子受着就是了。可张氏同儿子成亲刚刚两日,她又哪里得罪了太太,让太太如此折辱她?”
“你说我折辱张氏?”想到自己一早在张慧手中吃的亏,史太太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猛地站起身,指着贾赦的鼻子怒斥道:“贾赦,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何时折辱过张氏?明明是她出言嘲讽我这个婆婆,你倒好,一进门就护着她。换句话,就是我在训斥她又为何,作为婆婆难道我还说不得她了吗?”
看到史太太生气,张慧偷偷拉了拉贾赦的衣襟,柔声说道:“大爷,您误会太太了。太太并未为难我,反而是我初来乍到,犯了太太的忌讳。”
贾赦心头的怒火一下就被张慧的话给浇灭了,他转身仔细打量张慧,见她虽然眼眶泛红,眼底却一片清冷,顿时就明白张慧没有史太太手中吃亏。
贾赦一向都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儿,见张慧没有如同前世那般吃亏,顿时换上了一副面孔,对着史太太行了一礼。
一脸讨好的说道:“太太莫气,是儿子猪油蒙住了心,冤枉您了。儿子并非有意顶撞您,只是张氏她初来乍到,对府中的一切都不熟悉,难免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她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您老尽管教训她,儿子绝无半点怨言。儿子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若儿子日后再犯浑,您就让我老子打死我。”
史太太听着贾赦这番话,脸色虽未完全缓和,但也无可奈何。自从上次贾政算计贾赦未果后,贾赦就仿佛像换了个人。再也不事事听从自己的安排了,对自己的孺慕之情似乎也一下淡了下去。
这几年在贾源夫妇的压制下,史家埋在府钉子也差不多全被清理了出去。甚至贾代善还放出话来,若自己再拎不清,为了贾赦他们,他不介意做鳏夫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仿佛一下失去所有的精气神。
“罢了,是我没有提前说清楚,今日之事不关慧娘。恩侯,你带着慧娘去梳洗一下,一会该去老夫人院子里了。”
看着史太太意兴阑珊的样子,贾赦心中五味杂陈,有怨有恨,也有心酸,唯独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对张慧温柔地说道:“大奶奶,我先带你去梳洗一下,然后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张慧刚要说话就看到了贾赦祈求的目光,她有心忽略,但对于贾赦,她到底还是心有不忍。
于是在贾赦无声的祈求下,张慧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还是太太心疼儿媳,儿媳这就下去梳洗。”
待到张慧重新梳洗好,就已经到了史太太平常给老夫人请安的时间了。坐上车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荣庆堂的方向走去。
贾赦看着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张慧,轻声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是何苦呢?”
张慧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此刻那双本该温柔的杏眸却冰冷一片。她看着贾赦的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贾恩侯,你知道吗,只有感受到痛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若能杀敌,别说自损了,就是丢了这条命,我也甘之如饴!”
看着张慧眼底的冰冷,贾赦无奈的说道:“慧娘,说到底,她也只是帮凶,真正伤害你和瑚哥儿的是王氏那个贱妇。你确定要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一个帮凶的身上吗?”
听到贾赦为史太太开脱,张慧那颗略微松动的心再次冷了下来,她讽刺的看着贾赦说道:“贾恩侯,说这话你自己亏不亏心。若没有她在后面给王氏和贾存周兜底,他们敢对我们母子出手吗?史氏不是帮凶,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她那般冷酷无情,动不动就出手要人性命。毕竟她是你的母亲,我儿子的祖母不是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