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杀死他妹妹的凶手正悠哉悠哉的站在他面前,他刚想开口质问突然脑子里就挤进了一团乱码七糟的记忆。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被同一个人杀死了,在他质问这位证据确凿的杀人凶手之后,但他脑海中还有种模糊的记忆告诉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对。
星期日抬起双手,沉默半晌,决定走剧情:“……我没死。”
“别说梦话了小鸟,该醒了。”加拉赫看起来其实没有他语气里显示的那么烦躁,“你应该至少有两次记忆,而我记得的比你更多。”
“为什么……”星期日抿紧了嘴唇,他双手握紧声音低低的,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样,“为什么要再一次回到这里?”
“现在我可以确定,让匹诺康尼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了。”
加拉赫面带讽刺,不过这并不是他在针对星期日,在他眼里,星期日还是太过理想化了,虽然他不看好理想主义者,但是他尊重他们的那份决心。
“你在蛹化,”加拉赫凭着自己对繁育令使们的熟悉判断出了星期日的身体状态,“你接受了谁的邀请?”
被潜意识藏起来的记忆一下子在星期日脑海中炸开,他双眼中逐渐漫起复杂的情绪:“是繁育第一令使,哈尼雅。”
加拉赫点了根烟:“不奇怪,除了那位火红色长发的纯美骑士,没有谁能拒绝繁育第一令使的邀请。”
“恭喜你,小鸟,你已经被打上了繁育的标签,拿到了这片寰宇中含金量最高的免死金牌,现在你可以好好开心一下了。”
星期日脚下不稳,他并没有理会加拉赫的话语,现在他急着去找妹妹,只有亲眼确认知更鸟还安好,他才能放心的思考其他问题,但目前的他浑身无力,连最简单的迈步都做不到。
“怎么,站不稳,”加拉赫多少有些担心,据说蛹化会让人身体内部全部融化成肉糜,只留一层人皮下来,不知道天环族是不是也会这样,“要我搀你一把?”
“加拉赫先生,请不要轻易触碰蛹化期的王虫,毕竟他可不会结茧。”
毕亚斯拖着一座织了一半的茧床慢慢的走过来,紧随他身后的是繁育的双生子,而繁育第四令使手中正在生成半透明的浅绿色营养液,像涓涓细流一样不断的落入茧床中。
星期日喘了口气,他艰难的扶着一旁的栏杆让自己不至于瘫软在地,但他背后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告诉我知更鸟在哪里,就现在。”
“呵,我就知道你第一反应肯定是她。”加拉赫抱胸冷笑,“毕亚斯,你们允许王虫预备役心里第一位不是虫母吗?”
毕亚斯没有说话,他走上前扶住了即将倒下的星期日,看着星期日用颤抖的手攥住祂的衣领:“你放心,她就在这里,这里的街巷很安全。”
星期日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融化一样,不要说骨骼,星期日现在连眼球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了。
他想说话,但他的声带毫无反应,他想抬头,但他的颈椎已经软化,支撑不起他沉重的颅脑,他的耳羽无力的垂下,好在他还听得见。
「希望这时候你已经能听懂这种语言了,王虫,」纳撒尼尔这样说着,从自己二哥怀里接过天环族外表的蛹,「恭喜你,经历蜕变后醒来后你依旧会是星期日,但也请记得,是繁育带给你新生。」
星期日被放入了茧床,淡绿色的汁液带着馨香的味道淹没了他,星期日努力的睁着眼,但他的瞳孔明显已经失焦,在眼前彻底被蛛丝封闭前,他似乎看到了知更鸟正焦急的向他奔来。
知更鸟身上没有蛛丝,没有木偶提线,她眼神清澈,没有被秩序的力量影响,她张开的翅膀是那样美丽,她飞起的样子是那样自由。
啊…真是,太好了啊……
“哥哥!”知更鸟来晚一步,茧床已经完成了封闭,半透明的茧层发着光,知更鸟只能看到半人高的大茧里蜷缩着的人影,她看了看繁育令使们,不禁咬了咬嘴唇,祂们的力量太过强大,她和哥哥也只能选择接受,“哥哥他……会没事吗?”
“知更鸟小姐请放心。”哈尼雅走过来,如同被鲜血染就的红色风衣映入眼帘,祂执起知更鸟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吻手礼,然后祂单膝跪下,直视知更鸟担忧的双眼。
“我以纯美骑士之名向您起誓,我等选定的王虫将在烈火中,于晨曦下,带着无畏的勇气与坚决的意志,与您重逢。”
知更鸟微微点头,她嗫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