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前几天过来交作业,愤愤的又提起这个事情,颖听完就炸了,纠集了人马要去砸场子,被我连哄带吓的拦住了,真要把程初和她放出去不出人命才怪。事情还不算完,晚上二女回来当头就一顿臭骂,嫌二女管理不善,作坊出了叛徒,头上挨了几下暴栗。本来以为这样就完了,第二天老四来找二女上班,又被颖逮了个正照,我一看就知道糟糕,拉了二女又晨练了一次。等老四出来都没人样了,哭的眼睛肿的象西瓜,比二女还惨,天塌了一样。
“少说两句不成?花『露』水和造纸作坊每月朝家里提千十两银饼子,光家里塞绸缎的库房都三间了,还想咋?看云家的光景,再看看咱家,知足吧。”我拿起半拉鸡蛋塞颖嘴里,“赶紧吃,嘴占上就不说话了。”本来养鸡就是给庄子上的农户当福利的,试验可行后就准备给大家传授。颖一包揽,只怕没多大希望了,只能盼农户聪明,毕竟管家在庄子里分发了几次多余的蛆,多少有点线索。“还有二女,不许去找人家卖酒的麻烦,都不容易,也是花了心思的,知道不?”颖一提这个事情,二女眼睛就骨碌『乱』转,眼神中就一股子邪气。虽然从来没和我说要报复的话,但我心里明白这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比颖的急『性』子可怕多了,冷不防被弄上一下,卖酒的就遭殃了。
二女嘻嘻一笑,邪气立即变成傻气,看起来舒服多了。
吃过饭我就开始将兰陵送来的各种问题一一解答,步骤详细的写在稿纸上。物理、数学、几何,啥都有,个别还比较刁钻,演算起来烦琐。早先她是几天带一个难题过来,逐渐的是每天都带,最近是一天多带,昨天发展到厚厚一打。
多元一次方程,我仔细看着兰陵留下的错误解法,她消元的时候进入了死胡同。很奇怪的步骤,消元的方法很笨拙,按我给她灌输的现代数学概念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后面还有几个开平方,开立方的题,她都留下了失败的求解方式让我指点错处。太神奇了,开平方、立方的题竟然还隐约的牵扯了正负数概念,虽然都是因为演算方法过于烦琐而出现错误,但思路特别清晰,一改兰陵平时只注重结果,不求过程的纯公式套用求解方式。后面的好几个问题都很有深度,激发了我解题的兴致,按时代相对而言,觉得兰陵已经正式步入数学家的行列了。
“昨天的问题都在这里,”早上兰陵一过来,我递过去厚厚一叠答卷,赞扬道:“这次你带的问题都比较有深度,你看,”抽出一张作了标记的放在桌子上,“看似复杂,但套入公式解答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你筹算的很有意思,推一遍也好,能更好的理解其中道理。”
兰陵惊叹道:“还真没想到,你只一晚上就把这些全算出来了!”上来扒拉开我眼睛看了看,“熬一宿还这么精神,快躺椅子上眯一会,我给你打扇子。”
“没,睡的好呢。”题目虽然不少,但想让我这个理科高才生(脸不红)熬一宿的题还没出现呢,洋洋得意道:“对你来说有深度而已,对我嘛,如同翻掌。”
“少小看人,里面的题有些我都解过了,不过没你说的轻松。”兰陵把答卷摊开认真的看着,“李史令都没有算出来的难题竟然被子豪称之为易如反掌,不知道他听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李史令是谁?”对兰陵提到的人我几乎都没什么概念,“他作不出来是他笨,少拿来和才华横溢的王大家相比。”说着摆了个才华横溢的姿势,很横的那种。
“全大唐就一个李史令,当然是李淳风啊。”兰陵见我姿势夸张,伸手推了一把,“少恶心人,要我说,李史令才是一顶一的聪明人。”
李淳风?难道就是给李世民跟前八卦武则天要当皇帝的那个老神汉?名人啊,最早听《推背图》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澡堂子招揽顾客的服务项目,不过这老李在数学方面给后世的贡献颇大,没想到他还活着。以前看各种休闲书的时候经常有提他,吹的神乎其神,我还以为他早成仙去了。
“哦,听过。”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既然都同一时代的人了,没啥好仰慕的,“老李还好吧?最近没成仙的迹象吧?”
“就会编排人,”兰陵笑起来,打趣道:“人家是道士,当然要成仙的。那象你,成天不敬鬼神,说话没个收敛,往后还不知道要成个什么出来。”
“真不是我说,他算学上的本事还比不了你,”我拉出来几张题目出来,竭尽全力打压兰陵说的聪明人,“你看,他算的麻烦不说,还算错了。按这个办法,算个稍微复杂的东西,怕得个十天俩月;多算个几次就得出人命,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