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了几步,忙变了笑脸,补充道:“没,张兄误会了,我意思说不需要强制执行,庄户们谁‘敢’不种,我拾掇他,嘿嘿。”
大不了买粮嘛,买不来发钱给庄户也成,朝廷的补助在我手上,啊不,在兰陵手上,也一样。不理会张郓,转身冲跟随的俩家丁招呼,让他俩召集所有庄户到磨盘周围,家主要训话。
对于家主,农户们虽然今年才正式和我打交道,对我还是很客气的。搬迁地人也带回来消息,说王家地家主怎么怎么个慈悲,迁徙的农户有新房新院子住,万分满意云云。
“安静,都安静!”见大家都到齐了,我压压手,环顾下四周,“前天我就亲自来过,还没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咱庄子上好些人没见过我。”说着纵身跳到大磨子上,居高临下,放声道:“都看清楚,王修就这个模样。”见大家都看地仔细后。顿了顿,“要说呢,咱都是一家人,都靠了这一亩三分地吃饭,各家锅里下的是一样的麦面,你们吃的啥,我就吃的啥。都是头回和我打交道,不知道我的为人。心里不踏实也不怪大家。这地上种地不是粮食,打饥荒打怕了,搁谁心里都没底。不强迫,我今天来没有非得逼了都种棉花的意思。在这里只强调一点,朝廷的补贴是一亩地三石半的麦子。和大家一样,我也种地,知道前后的收成,遇见好年景一亩打多少粮食心里都清楚。拿脚指头都能算来,比自家种粮食合算的多。朝廷有凭有据的,就是闹了灾,过了蝗虫,都得认咱的补贴!还怕啥?补充一下。往后种了棉花地人家,朝廷补贴一下来,都是自家的,从今就再不用给我缴租子!”看了看庄户们的反应。还满意,都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一片,各人逐渐有了表情,不在是死气沉沉,有松动的样子。压了压手,继续道:“不为难诸位乡亲,种不种棉花,本了自愿的原则。关键是不能耽误了春播。若是相信朝廷,相信本人的话,”指了指下面的张郓,“就去朝廷派来负责地张大人那里将棉种重新领回去,重新造册登记,等夏收后,凡是种了的都享受朝廷的优惠待遇。”朝张郓笑了笑,声线放柔和。“张大人来咱庄子也有时间了。从过了年关上就一直住在庄上。相信大家也亲眼见过他的为人。堂堂朝廷命官,朝堂上见当今圣上都是坐了说话的人。”说到这里,偷看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张郓。不理他,这小子估计连工部尚书都没见过几回,被我说傻了,着重强调:“这么个大员,大人物,为了让咱庄子上的人能有个好奔头,早上比咱起的早,晚上比咱回的迟,河沟上,地头上,跑地路比咱谁都多,还有张大人带了的这十几个助手,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大家伙见过他们偷懒没?”
“没……”底下的庄户忽然有了凝聚感,不约而同的朝张郓众人投去敬佩的目光,弄的十来个人不好意思,各别的还羞了大红脸,张郓张了个嘴,和濒死地鲢鱼一个德性。
“这就对了。人家为啥?缺咱这几口粮食吃?多跑两步路就多拿了朝廷的粮饷?人家家里就没婆娘、娃?不知道在家里歇着舒服?”庄户被我连续的疑问句弄的不知道点头好还是摇头好,各种肢体语言乱七八糟,“不愁吃喝,不愁钱财的人,人家发啥疯朝咱这偏僻河滩上跑?人家凭啥跑?”环顾了下四周,恩,很满意,“就为了骗咱种点烂棉花?就为了骗咱种棉花后让咱打饥荒?”
大家摇头,按这个逻辑推下来,也只能摇头。
“看,这世上哪有存了损人不利己心思的人?还不是想让百姓们过好日子,想让大家多几口饭吃,多件衣裳穿,”随手指了指一个抱了小孩的村妇,“还不是想让咱家娃多几口奶喝?”
“哈哈……”大家哄乱狂笑,闹的村妇抱了小孩羞地蹲了下去蒙脸,他男人站一旁兴高采烈地又把妇人拽起来,得意洋洋把小孩接过来举了举。
“不说张大人,说我。”指了指自己,“我像瓜子不?看,你们也认为我不像。地是我的,没了收成一样和大家发愁。先不看我京城里口碑如何,就当我是个全身冒坏水地,也没有拿了自家的地当儿戏的道理吧?张大人是我从朝廷三番五次请回来的,人家当初就不愿意来,本来种这个棉花也没咱家什么事,根本就不在咱地头上试验。为试验种棉花的事,京城里都打破了头,为自家农户谋好处,谁家家主不是争了抢了的朝前挤?还好,我跑了整整一年,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把好处给咱揽到怀里,去年上京城那谁谁家,光种这个棉花,庄户家里的粮食就多的根本吃不完,弄的人家朝廷都不情愿再搞这个事,为啥?赔钱赔粮不说,农户吃饱喝足都吊了手啥活不干,肥成猪了。”胳膊抱圆比划了下,“全大唐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