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看你眼睛翻的和牛铃一样。”兰陵朝我眼皮上按摩几下,“你信不信?这么个追查,冯家人就是不自尽,也难免被人灭口。就算查出来也没用,有外帐也绝对不会直接牵扯幕后的关系,人家能把事情作出来,不管成与不成,早就想好退路了。你想的天真,想在大理寺堂上从冯家嘴里把人挖出来,不可能。冯家光是受挟迫而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后面站的是谁。”
“我也没想在法庭上给这个事情解决了,认准了主家才是目标。”
“主家,不着急。扭脸过来说不定就变成朋友了。扳不倒你,只能换着法子拉拢,何况人家不一定是冲你来的,摸个深浅而已。”兰陵将几张图纸仔细卷好,“你心里有底了?”
“有眉目,还没底。”脑子里挨个又过了一遍,“你呢?和现在朝局有没有牵连?”
“肯定有吧。”兰陵扶了扶下巴,拧眉思索一阵,“风头正劲地那帮也有可能,他们得宠得势。只缺钱财来扩大自己的实力。只要今年西边试种成功,朝廷有意往后三年里在陇右大力扩种棉花,是个大进项。已经开始拟定相应的赋税和收购条例……”
“我也觉得是那帮人搞鬼,可如今内府冒了这个头,他们也就不该有这个幻想。至于王家,绝对会按照规章办事,也没这个短让别人捏。”
“那帮人不是说不能碰,”兰陵扳了扳手腕。眼里露出鄙夷之色,“真正有能耐的就两三个,其余的附庸,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我到不在乎揪出来拾掇几个,长孙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呵呵……”
看了看兰陵,没吭声。这当忠臣难啊,当近臣更难。无论是谁。都是皇家棋局里地棋子,布局、绞杀,利益交换时或着当了弃子更可悲。长孙家当朝第一大门阀,皇家则豢养了大群疯狗群起撕咬,如今灰飞烟灭。皇家彻除了一块心病;可疯狗没了目标,不免滥伤无辜,拽出来当众剥上几张狗皮来平息众怒未尝不可。
“你想什么?”兰陵扯扯衣角,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发瓷?”
“我在想啊,这次的事不能这么就算了,有一就有二,王家这以后地路还长,就算他试探,哼哼,也该有个代价才是。”我不在意他们杀狗杀驴,打王家主意地人。那死法不能太好看了。
“你安排人去冯家找线索了?”兰陵听我这话皱了皱眉,“杀气重的,就是报复,多少有个安排。”
“调查,不是逼问。有安排,你注意配合。”我起身活动下筋骨,“我都叫你训练出来了。成天说我咋给你教坏,我还洋洋得意呢。这现在才发现。这几年和你学了那么多坏毛病。”
“我还以为你天生下就那么多心思,半天是和我学地。”兰陵恨恨白了一眼。“光你构陷我这一条,早就给拉大理寺去。”学我的样子做了个伸展,郎声笑了起来,“多少年没动过的筋骨,今呢,应夫君地情,妾身就勉为其难重做一次冯妇。”
“配合就行了,没叫你操刀。别和我抢角色。”兰陵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担心,嘴里说是勉为其难,怎么都看着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配合?夫君给个范畴,妾身也好有个轻重。”
“有杀错,没放过!”
长孙家的倒台标示着新贵们跃然而上,凡是和长孙系有牵连的家族一家接一家的垮塌,恢弘的长安城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这新的秩序了,逆来顺受的平静却在一个小小地案件上忽然泛起了涟漪。
大家都以为冯家强烈要求撤案,陈二哥昭雪于天下的时候,案情有了新的变故。陈家二哥走出大理寺的第二天,冯家老大莫名其妙的上吊了。当然不会和陈家有瓜葛,既然已经昭雪,就算是报复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一系列地盘查即刻展开,亲属、邻居以及以前的生意伙伴都成了调查对象,冯家经商时所有现存的账本都被搬了出来。
这次大理寺的办案效率有了明显地提高,如有神助。半月后,冯家老大的死就有了眉目,债务所逼。冯家老爷子给后代留下了一笔巨额债务,一连串的债权关系让审案官员目瞪口呆,区区一个命案背后竟然恍惚晃动这某政治集团的身影,要追查下去难免会让事态升级,不追查嘛……
“查!”兰陵惟妙惟肖给我学着刘仁轨的举动,作为一个疾恶如仇清正廉明的东台舍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恶势力做斗争的机会。兰陵笑破了肚皮,婀娜的轻抚着小腹,“好了,从今起,咱俩就停手,一切交给刘仁轨办。”
“你牵扯地那些债务可不可靠?老刘这人精明,细查起来就怕……”对兰陵的手段还是佩服的,一般来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