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灿尴尬地挠了挠鼻子,娄半城还真说对了,如果两辈子年龄加一块的话,他也是个妥妥的老壁灯没跑……
娄半城重新戴上眼镜,问他:“大灿,晓娥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们家的情况?”
许大灿闻弦歌而知雅意:“娄伯伯你是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娄家到底有多少家产,这样庞大的财产数量又是怎么惊人的一笔财富对吧?”
娄半城手上一抖,杯子让他打翻在了桌子上,杏仁露顺着桌布,流的他满裤子都是!
许大灿递过去餐巾,面不改色地说:“看来我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啊,那一箱金纸……”
“咳咳咳!”许大灿就跟呛着了似的,连忙打住,对娄半城说道:“您家里的所有财富,包括房契地契、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那汽车,等等这些,人家全都势在必得!”
听完许大灿的话,娄半城手抖的厉害,跟村口得了脑血栓的吴老二似的。
许大灿不管不顾地接着说道:“娄伯伯,这个信息就当是对我岳父那条信息的回礼了。”说完,站起来就要告辞离开。
许大灿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娄半城带倒了椅子,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踢踏”的声音,追了上来:“别,别走!”
许大灿依言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他,娄半城嘴里喘着粗气,对他说:“大灿啊,别急着走,请到书房说话。”
两个人来到书房,娄半城又叫来吴妈,叮嘱她说:“闭门谢客,无论谁来,就说我心脏不舒服,不见客;另外叫夫人到书房来,让她亲自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听明白了吗?”
吴妈见状不敢怠慢,立马吩咐去了。
许大灿在沙发上坐定,娄半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盒雪茄:“大灿,尝尝?”
不知道为什么,许大灿一看见雪茄,就想起来“陈浩南在五大花园收潲水那个梗……”
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更习惯抽卷烟。”
娄半城闻言又拿出来一盒铁罐的中华烟,直接摆在他的面前,然后又问他:“喝不喝咖啡?”
许大灿这回是真不耐烦了:“够了,娄伯伯,像这种没意义的试探就打住吧。”
娄半城这才面不改色的泡了两杯茶端来,自己也没抽雪茄,而是拿了根华子点上,笑着对他说:“世人都说诸葛亮多智近妖……”
许大灿反驳他说:“哪有什么神仙妖怪,不过是信息不对等,善于打信息差而已。”
娄半城在心里琢磨着他的话,信息差,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所以,现在我跟你,咱俩之间就是那个信息不对等?”
许大灿大方承认:“没错,就比如我知道娄伯伯您早都提前做好了两手准备,到时候情况有变,您完全可以做到带着妻儿老小悄无声息地跑路,可我问您,您把我还有我哥放在哪里?是打算让我俩替整个娄家顶缸吗?”
娄半城像被他说中了心事一般,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怎么可能如此。”
许大灿也点了根华子,喝着娄半城特意沏的好茶,不慌不忙:“我再说个信息吧,好让我的话更有说服力。”
娄半城竟然赶紧把烟掐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你请讲。”
许大灿说了个地址:“新中街317号。”
这回,娄半城真破了大防,他把家里的重要财物提前分批转移,全都藏匿在了亲朋故旧的家中。
新中街317号这个地址,更是重中之重,这里住的是娄家从前的管家,是他最信任的人!
娄半城半边身子都歪在了沙发上,指着书桌,艰难地对许大灿说:“药,药……”
许大灿见状不紧不慢从书桌上拿了药瓶,拧开盖,取了两片,喂了娄半城一片,另一片不动声色的给放空间里去了。
娄半城吃了药,又喝了大半杯茶水,才算缓过来;许大灿瞅着他嘴巴像是都斜了似的,心说这老头演技真?好!
娄半城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许大灿叹了口气:“您放心,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地址啊,是前些日子我给家里写信,朝我嫂子要信纸的时候发现的。你也知道我嫂子写字有个特点,就是下笔的力道很重……”
许大灿弹了弹烟灰,接着说:“另外,前些日子李主任还试探我,问我愿不愿意当我们厂工人纠察组的组长。”
娄半城再吃一惊,那张脸蜡黄蜡黄的,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