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李郎中那边送消息来了。”
“嗯。”江虔点头,又拿过他手中的东西,“你去外面候着。”
“是。”
江虔摊开纸条一字一句的看,看完,他摸须笑了下。心中也更加笃定,这个人他还真没有找错。
纸条上李郎中说,在他禀了陛下沈欣被打昏过去后,陛下下令待她醒来继续打。不过陛下虽如此下令,但之后陛下近卫应大人却随他去了一趟牢帐。
应大人仔细看了遍沈欣的情形,还看了看其他受罚的人。但比起其他人,他发现应大人的眼神明显在沈欣身上停留更久,还皱了好几下眉。
之后在要走时,都已经走出几步了,却又突然把他叫过去。
应大人和他低语了句,淡淡吩咐他:“别伤及根本。”
李郎中当时听完心里就震了下,他眨了好几下眼睛,心想这仅仅是这位私底下擅自吩咐他呢,还是其实……这是天子命他告诉他的事?
他一时揣摩不明白,但之后见应大人深深看了他几眼,明白这位在天子跟前的信重,他自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立即无声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再之后等这位大人走了,他便特地吩咐杖罚之人接下来的十棍打的轻些。
而这一句话,这时他也特地在给江虔的信纸中刻意强调了。
江虔正是看到这才笑了起来,也终于笃定这一招真的没有走错。这长得有八分肖白兮的人,已经被天子看进了眼里,有了些不同。
说实话,上午在沈欣被带走的那刻,他心中虽已决定这次暗中保下她,但不确定仍然是有的。但做什么都要承受风险吗,回到帐里后想了又想,又再三揣摩天子和应恂在第一眼看到沈欣后的反应,还是坚持来时的决定。
所以他暗中打点了一番,最后和李郎中搭上线,期间他时刻注意着刑部的消息。
沈欣七人自被押进牢帐后,就由刑部的尚书大人亲自审问。这回的事情也不复杂,无非是渔猎时争急了眼,在看到那条大鱼时,纷纷都只想把它猎入囊中。
最先撞连梨渔船的两人,都没想过事情最后会发展成那样,她们当时只是在发现连梨与那大鱼近在咫尺,心急火燎之下不想让她夺魁,这才命渔夫撞上去。
她们确实得手了,这一撞成功让连梨失手,但她们没想到之后一切会继续朝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连梨被撞翻入水后,那条大鱼便顺势在翻了的渔船周围躲避,终于再次浮现露身时,恰好出现在连梨背后。那时看到大鱼的人都没把连梨的安危看在眼里,一心只想猎下这大鱼夺魁,她们毫不犹豫出了手,但几人准头都不行,最终让那鱼受惊逃了不说,沈欣的鱼镖还直接扎到了连梨。
连梨被扎中的那一刻,几人脸色都白了白。不过说实话,也只是白了白,并没怎么太放在心上。
但很快,她们都后悔了,她们这些出手的或撞或射鱼镖的,全部被下了狱,更被刑部严加审问。
她们头一回见这样的场面,心里巨大恐惧之下,被刑部尚书黑脸一问,都不敢再如之前陛下最先问时一般,抿嘴不敢答。这时一哭,颤抖着都把来龙去脉说了,不敢有丁点隐瞒。
刑部尚书再三问过,等她们和渔夫全部供认不讳后,便拿着结果去禀陛下。
不过他没能马上见到人,到了天子帐外后,应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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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拦住了,他说连梨才刚拔镖,身子正弱,让他晚些再来禀。
至于牢帐中那些所有参与的人,他只管先压着,事后如何罚,待陛下得空了再说。刑部尚书也就先等着,这一等便直到入夜了才见到陛下。
陛下一眼扫了眼查出的结果,接着便声无起伏,命所有参与了此事的人,俱杖二十,伤连梨者,先刺鱼镖,再杖三十。
刑部尚书领命,命手下人动手罚刑。
江虔在李郎中得知这道处罚命令后不过片刻也马上知道了,他想了想,暗中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看着些沈欣的情况,之后又委托他去禀陛下。
二十杖女子或许尚可撑住,三十杖嘛,也勉勉强强,但沈欣中途绝对会晕一场。
事情也确如他料想一般,沈欣晕了,还晕了两次,而他如愿以偿看到了自己最想看的结果。
应恂去看过一遍沈欣后,特地让李郎中别伤及她根底。如此,陛下定是有几分在意!
江虔笑了笑,心中高兴。只要沈欣之后再争气些,来日,取人而代之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