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了,最后也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做到头,此生无有寸进。
那一阵他很焦虑,很浮躁,几番快看不进去书。好在后来一夜醉酒院中着凉,让他醒过了神。
以后如何尚且不知,当下唯有继续埋头才有出路。他重新埋头案牍,很快,到了春闱之日,看到考卷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因为上面正是他这几日才反复看过的东西。
他有了信心,再之后便是势如破竹,甚至当上了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状元。他高兴极了,心中也满满当当想的都是一旦陛下给新科进士们的探亲假定下来,便立马起程回家乡接连梨。
但……他之后再也没有去接她,他还给了她一封休书,因为他碰上了江菱,这个即使在他坦白已有妻室之后依旧日日来见他的人,最初他真的没想过休妻另娶,他对连梨的喜欢不是假的,成亲当日高兴的笑了许久也不是装的,那时是真的高兴,甚至兴奋。
可,面对江菱,他也渐渐无法拒绝,她眼中时时刻刻都是对他的喜欢,她还说她能帮他,仔细给他分析利弊,他越来越动摇了,直至最后写下那封休书。写休书的前夜他大醉了一场,因为心中已有了决断。
从寄出休书那刻起,也想的是此生都不会与她再有纠葛了,她过她的,他过他的。
没想过还能见到她。
甚至,再次出现她竟然还是在天子身畔。
他想到最近营中人众所周知的一件事——陛下后宫进人了,自陛下登基起后宫里的第一个女人,对方极受天子宠爱。
那时听了,他心中没什么别的想法,只和七月初听到那道很像连梨的女音一样,觉得同人不同命。
同叫连梨,一个是深受天子宠惯的宠妃,另一个……另一个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但肯定,是百倍千倍不如陛下身边这个就是了。
但现在,就在刚刚!他却看到那个女人就是连梨,那个连同名字,到长相都与他曾经的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
李伯宗的眼睛不由自主血红,他眨了眨眼,赤红着目光望天。他骗不了自己,陛下身侧这个,就是连梨,曾经屡屡牵扯他心肠的那个妻子。
也是奇怪,他第一反应竟是觉得眼眶有点酸。
不知多久,待心中那种无法名状的沉闷终于过去了,李伯宗才想起他该考虑现在的处境。
连梨还真来京城了,那封写给他的信并非骗他,且她不止来了京城,还成了陛下的女人。
李伯宗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手心的拳头更重了。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甚至都忘了他刚刚是焦急要赶去江菱那边。
他是才从刑部牢帐出来的,因为已近入夜,他去给江向送衣送被,让他在牢中能好过些。但他帮江向收拾了一番才出来,便见一个丫鬟焦急告诉他说出事了,江菱与人撕扯,怒极时伤了人,伤的还是方家的人。
他大惊,匆匆抛开丫鬟赶来。
但哪想……哪想竟是看见了连梨。
这个他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的女人。
李伯宗深深闭了闭眼,脸色变得更白了,他揉揉片刻间忽然疼的要爆炸的脑袋,深一脚浅一脚赶向江菱那边。
到那边时,就见江菱脸上两个重重的手印。他木了下,都没想过是谁打的,也来不及让脸色恢复平常,只机械似的过去站在她身边。
江菱见到丈夫,眼睛一酸,大声哭起来。父亲打了她,很重的几个巴掌,甚至现在还让她在这长跪不起,说直到方家原谅她她才能起来。
江菱哭得伤心欲绝,明明是方嫣先打的她!江虔见她哭成这样,脸色绷紧了,他僵着一张脸,再次看向方礼正,“孽女伤人,随方兄处置。”
方礼正脸色很臭。
江虔这是在逼他!还什么不得他原谅就不起,这不是明晃晃在以此胁迫他?
他冷冷看他,心中很想怒而说那就让江菱跪着,直到跪瘸了一双腿方才能起!可这只是一时意气之言,肯定会有人说是他得理不饶人。
他呵呵了下,深看江虔一眼,“江侍郎,记得回去好好改改家风!”
“再有下次,我方某人必去刑部击登闻鼓。”
袖子一挥,让儿子把女儿背上,他怒而回营。江虔给他等着,他明面上逼迫他是吧?那他就给他来暗的,江家以后别想安生!
方礼正走得气势汹汹。
江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方礼正一走,他的眉就深深皱了。而之后看到女儿紧接着就从地上起来,一个没忍住,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