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两位宰相要亲自下场过招了。
面对郭振海的咄咄逼人,谢文喆却是云淡风轻:“此事君上赦令由臣全权处置,但既然郭大人对君上的决定有所质疑,那臣也不愿君上为难。臣愿与御史台共同查办此事,请君上放心,吾等必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算是给郭振海扣了个不敬君上的帽子,郭振海听完再无方才悠然的神色,急忙跪在地上,双手持笏板高高举起:“君上明鉴!臣绝无此意!”
曲炳君冷冷的瞥他一眼,用下巴点点谢文喆:“你看着办吧,退朝。”
君上竟连起身都未对郭相说上一句,下面的朝臣看着这一幕,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郭振海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待到君上离开,他方才慢慢的起身。
许是最近身子弱,而刚刚有跪的太猛伤了膝盖,他起身时竟一个趔趄,险些又栽倒,多亏身旁有人搀住了他。
他扭头去看,却惊讶的发现是谢文喆,郭相顿时又羞又恼,就要甩开,却听谢文喆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的到的声音道:“郭相再要推搡未免难看。”
这话叫郭振海僵了一僵,谢文喆此时撤了手去,带着笑意道:“郭相还是气度大些的好,如今就挂不住面子,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郭振海面色铁青,一口气憋在心里,直到回家也未平息怒气。
“四郎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郭振海吩咐大儿子郭常元,“最近谢文喆动作不断,我们是该想些法子治一治他了!”
作者有话说:
——郭振海:“去把四郎给我叫来,让他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治住谢文喆!”
——郭四郎:“没问题,你等一会,我去问问谢文喆,回头告诉你办法!”
过渡
当朝左相与御史台联合调查平桂知州刘永宁,办案速度飞快,不出三日便查出刘永宁足有三十五万两的家底。如此一来,他贪污证据确凿。
这案子办的极其规矩,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曾经在朝堂上提出过质疑的人皆是哑口无言。
曲炳君得了禀告,下令将刘永宁革职查办,亲眷流放,家财尽数充公。
此事算告一段落,京中官员原以为这是一件牵连极广的事,只怕要有一干人马落水,谁知竟只不再向上追究,就这样草草结了案。
给事中刘道辉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要力保刘永宁,不过是因为从这位远亲那里收到贿赂实在不少,于是就很怕受到牵累罢了。若只是刘永宁自己倒霉,那他又何苦费心费力的与谢相对上呢!
事已至此,大家不免都失了关注,眼下最吸引眼球的事,又重新变成了谢相的梅花宴。
曾经的左相郑超仕天便一小宴,一月至少一次大宴,用以联络南川党的关系。
然而谢文喆做这左相也有好些日子了,与郑超仕比较起来,他可以说是十分的低调,虽说也在家中接见下来访的宾客,可是这宴会竟是第一次张罗,如此又如何不引人注目!
因此梅花宴的请柬便成了朝中的枪手货,但凡能得一张谢相的请柬,甚至都能叫人高看一眼。
腊月二十三,百官都封箱封印准备过年,偏这左相府前门庭若市,竟挤的水泄不通。
然而能拿着请帖进去饮宴的这是少数,大多都是听到风声却搞到请帖的人,只好堵在门口,盼着万一能趁乱混进去,得个在宰相面前露脸的机会。
奈何门前的吴管事是谢文喆精挑细选出来的,虽是相府新人,但精明的很,纵是纷乱拥挤中也称的上是有条不紊,竟未让人钻了空子。
只是有个情况十分棘手,一名男子没有请帖,却要进到左相府里来,吴管事叫人拦了,结果这人说是谢相的弟弟。
“您瞧,我也不是非要怀疑您的身份,只是这没凭没据的,您这空口白牙便说您是谢相兄弟……咱跟您说句实话,打从今儿一早,说是相爷亲戚的得有二十来个了,您说我这要是都放进去,这差事我还当得了么?”
“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真是他弟!亲弟!”
“您说您是谢相亲弟弟,那怎么没有请帖呢?”
“就因为我是亲弟弟所以才没有请帖啊!”
“那照您的说法,这些没请帖的都是谢相家人呗?”
“我……嗨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轴!你放我进去,找个认识我谢文良的给你证明!”
吴管家但笑不语,衬的谢文良尤其的急躁。
谢文良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