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安乖巧的答道:“来的是康和安康总管。”
“哦,”谢文喆应了一声,吩咐道:“你去将我洗漱的东西拿过来吧!”
随安领命而去,谢文喆却抱着被又打起盹来,待到随安拎着一匣子瓶瓶罐罐回来,就见那康和安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内院,正在静静的看着自家少爷。
没见过客人私闯后宅的!随安心中腹诽,然而毕竟是宫中来使,他也不敢多言,只好重重的咳了一声,大声喊道:“少爷,快醒醒!”
谢文喆睁眼,就见康和安正戏谑地盯着自己看。
他也不慌乱,只朝康和安展颜一笑,道:“你这不请自入可真是坏了规矩了,倘若我这屋中有个美娇娘,你说你尴不尴尬?”
康和安见了他的笑脸,略微呆了一呆,随即轻咳一声道:“君上那边催的急,我在厅堂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人,这才来后院寻你,谁想到你这日上三竿还未起床?”
谢文喆懒洋洋的伸出脚来在地上找鞋:“你着急也没有用,我这还没洗漱,总不能这样去面君,你且在厅堂内等我一会儿,顺便也松快松快,别老像是在君上面前一样板着脸了。”
“如今差事在身,我如何能闲得住?你快着些穿戴洗漱吧。”
谢文喆含糊的应声:“嗯嗯,我动作快着呢……”
康和安见他这架势哪里肯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随安,冲他伸手道:“来,把东西给我吧。”
随安瞪大了眼睛,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康和安点了点头,主动将随安手上的洗漱匣子接了过来:“你下去吧,我来伺候你们家少爷洗漱。”
随安万万没有想到宫中来使要跟他呛行,当时就懵了。
谢文喆的盹也被这位内侍总管吓醒了,忙道:“这怎么成?怎劳康大总管动手!”
康和安闻言横了谢文喆一眼:“怎么着,左相看不起康某这伺候人的本事吗?”
眼见着气氛就要僵了,谢文喆忙扯了个笑脸出来,重新又开起了玩笑:“叫你浮生偷得半日闲,你倒不乐意了。”
“再怎么偷闲也改不了这天生的命数,伺候你总比伺候别人强。”
康和安说着,冲随安扬了扬下巴:“你去提铜盆和热水,回来放在门口就行。”这口气,比谢文喆还像主人。
随然虽然平日稀里糊涂的样子,但忠心是一等一的,康和安的话他且当没听见,只将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少爷。
偏偏谢文喆也朝他点一点头,道:“随安你先去打水吧。”
随安被抢了生意,心中十分委屈,噘着嘴去打水了。
屋内就只剩谢文喆与康和安二人。
谢文喆将被子甩在一边,趿拉了一双鞋,去屏风后换衣服,嘴里说道:“好啦!我已经将我的伙计打发走了,和安现在可以说一点别人不能听的话了!”
康和安看着屏风后面的影子,喉结动了动,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我是想告诉你要小心,这次君上宣你进宫,是又要跟你催户部的银子了!”
谢文喆手上动作一顿,从屏风后探出个头来:“宫中新年的开支不已经填上了吗?怎的这么快又要来催?”
“还不是那劳什子的国师,又想出了糟蹋银子的新方法了!”康和安提起逍遥真人来便是一脸的不屑,“他与君上谏言要盖什么宝塔建什么丹房,逼的君上没有办法,只好来叫我寻你。”
谢文喆缩回头去继续系衣服上的盘扣,口中笑道:“哈哈,君上这是又想来叫我填这个坑了?”
康和安有些烦躁,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替他着急:“平白无故落在头上一个大麻烦,你还笑得出来呢!”
“如今由我带管户部,这差事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既然如此何必哭丧着脸,倒让君上心中不喜。”
说着,谢文喆自屏风后走出,身上穿着藕色蝠纹圆领棉褂子,外面罩了一件亮红色锦缎棉直裰,趁的整个人喜气盈盈。
康和安见他穿的这般喜庆,忍不住就带了丝微笑,口上却道:“你怎么穿了一身便装?快去换了官袍来!”
谢文喆一边举着双手捣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对康和安说道:“和安有所不知,现如今正是休衙的时候,我若穿一身官袍进宫去,未免有些乍眼了。倒不如便装来的方便些,也能更和君上心意。”
他捣弄了半天,只把自己的头发系成个歪歪扭扭的发揪,甚至还有一撮头发落在外头。
康和安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