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同朝为官的被从繁阳贬黜到地方,的确是不用和女子同朝了。
说女子卑下的被下狱流放,与披甲人为奴了,女子卑不卑下且不说,奴隶却肯定是卑下了。
一时间曾上书反对女官的人都开始惶恐起来,生怕哪天就轮到了自己。
可是依然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对谢相表示了反对。
因为他是谢文喆的亲爹。
谢老爹想来是个拎不清的,别人好歹是上书骂一骂,谢老爹就厉害了,他当面去骂谢文喆了。
“祖宗礼法不可废,女子为官堪称礼崩乐坏……你这样指鹿为马,与你的官声有损……”
谢文喆叫他老爹念叨的头痛,索性喊了王妈妈出来。
王妈妈战斗力不减当年,最后是拿扫帚把谢老爹轰出去的,气的谢老爹跳着脚骂谢文喆不孝子。
谢文喆不以为意,整治官员的手段依然狠厉,朝堂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谢文喆动作这么大,自然也引起了宫中的注意。
曲王每日琢磨着转世的事,听到谢文喆在整什么女官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陈遇遥却品出了这里面不对劲儿的地方。
加上之前谢文喆的种种行动,聪明如陈遇遥,一下就明白了谢文喆的意图——他这是在给长公主继承王位铺路啊!
他把这分析结果细细说于曲炳君,这回曲炳君也急了——长公主做了曲王,那他转世之后干啥啊?
曲炳君承担不了失业的风险,但如今谢文喆把持朝政,他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遇遥却比他冷静的多。
“君上勿慌,如今谢文喆一意孤行要女子为官,稍有弗他意者便遭打压,百官中对此事有异议的绝非个别,只是迫于他的权势不敢声张罢了。不如君上下旨召见,聚百官之力以抗相权,如何?”
曲炳君大喜,当日便宣召了三十余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入宫。
听宣入宫者不到十人。
曲炳君已经不敢暴跳如雷了,他现在很怕自己冲冠一怒人就没了,所以即使只来个几个人,他也按捺了怒火,好声好气的拉拢,例数宰相谢文喆种种大逆之举,直说的义愤填膺口沫横飞。
结果当场有四人或重病或昏迷,反正看那样子是参与不了这次讨伐大会了。
这毫无技巧的表演痕迹的让曲炳君再也装不下去了。
“都拖出去!杖……”杀字没说完,一旁的陈遇遥一个眼色就制止了曲炳君的话。
陈遇遥心中明白,眼下君权衰颓至此,真要杀了这几位,他和曲炳君就真的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即使这四位重病和惊厥的大人都明晃晃的表现出了不配合的姿态,他还是叫来康和安。
“这几位蒙君上召见,心中激动,竟至昏厥,还要劳烦康总管将诸位大人好好的送出宫去。”
康和安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去送几位大人出宫,但他已然因这不寻常的情况而产生了几分诧异,叫来小徒弟吩咐两句就又转了回来。
他为人机敏,此时也不进殿,只是在殿门附近寻了个柱子躲在后头,支着耳朵听着殿内对话。
殿中,陈遇遥的声音传了出来:“诸位大人在朝为官,想必都是效忠君上的贤才,奈何如今奸臣当道,竟叫大曲社稷沦落,实乃国家危急之时。”
康和安听得心头一跳,他明白,如今能听曲炳君的宣召进宫的,听着曲炳君骂谢文喆还没走的,肯定都是对谢文喆有不满的,就算并未宣之于口,想必也早有夺相权的心思了。
那陈遇遥留他们在殿中,莫非要对谢文喆不利?
康和安忍不住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朝着殿门又往前蹭了几步。
“君上宽厚,几次三番容忍,岂知谢文喆愈加僭越!乃大不敬!此等篡逆,与谋反无异!”
一旁的曲炳君听的激动,一拍扶手大声道:“是极!这等奸臣,合该以谋逆论处!夷其九族方可!”
经过这一轮轮的筛选,此时留在殿中的也不过区区五人,听曲王说完这些话,各个心中十分忐忑,其中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官员迟疑说道:“以谋逆定罪,还是要证据确凿才行,但如今掌枢寮统管国事,证据怕是不好拿到手啊……”
又有人说道:“况且要定谢相谋反,朝中众臣与他沆瀣一气,说不得会因为害怕自己被连带上谋反的罪名,而竭力为谢相脱罪……”
其他人纷纷称是,曲炳君也觉得十分棘手,扶额哀叹,陈遇遥却道